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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昼道:“月要到下半夜。”
“我知道呀。”
“回去吧,他不会来的。”
雪白的裘,围着钟浴雪白的一张脸。
她笑着问:“谁不会来?三郎吗?”
寒昼皱起眉头。他又不说话了。
钟浴道:“四郎,你可冷?夜很深了,你该回去了,你穿这样薄的衣,要是吹多了风,会生病的。”
“你等不到的,他真的不会来。”
钟浴一脸疑惑的表情,“怎么会等不到?”她说:“我等的是月,我当然知道三郎不会来。”
寒昼眉皱得更紧,“何处没有月呢?在这里等。”
钟浴笑道:“因为我告诉三郎我会在这里等他呀,我既说了,又怎么会因为他不来就不在呢?不来是他的事,等他是我的事,我们各自的事,不妨碍的。”
寒昼又是不说话。
钟浴轻轻打了一个呵欠。
寒昼终于又道:“回去吧,有狼。”
钟浴在轻裘下拍了拍,寒昼听到震鸣声。
“我带了剑的。”
“你会使剑?”
“何止会使?简直高强。”
良久后,寒昼道:“我要回去了。”
他牵着马,向前方走。
钟浴站起来,笑道:“四郎路上小心。”
寒昼已经走出很远,钟浴的话,他并没有应答。
钟浴也并不在意,她又坐回去,并且再一次打起哈欠。
后半夜,东山之上,一半的月,银白的辉光。
不成眠的人,此刻望同一片月。
西山下的火堆还在烧着。
钟浴拿出酒壶来,斟下一盏,先举手遥遥敬月,又敬眼前。
眼前只有冷和黑,旁的什么也没有。
她弯了下苍白的唇,轻声道:“以今晚皎月敬你。”
说罢,将酒液徐徐倾洒于地。
应和她的是风的呜咽。
她感到心满意足,缓缓地笑起来。
随后她散漫地拎起酒壶,散漫地自斟自饮,直到东方既白。
寒夙用了不算短的一段时日,耗费极大的心力,终于调出了令他满意的琴。
准确而且清越的琴音。
琴既然好了,他便打算起游赏的事。
正是一年春好之处,怎可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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