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既去,马夫人笑指携来食盒,温言曰:“夫人与将军去意已决,此点心为妾亲制,愿为夫人旅途添味。”
“妾手拙,恐难登大雅,望夫人勿嫌。”
徐钦与章朝同窗情深,此等礼物,情真意切,无谄媚之嫌。
章朝虽多有可厌,其妻细腻周全。茜月笑答:“一路风尘仆仆,夫人此礼正合吾心,感激不尽。”
马夫人侧目,顾及院中交谈之夫与徐钦,低语:“吾夫章将军粗犷,行事或有不周,若有失礼之处,望夫人海量包容。”
闻夫赠姬之举,马夫人晨起几欲吐血,急至茜月前,代夫致歉。
于男子而言,歌姬舞姬如金银古董,不过消遣之物。
女子则不然,谁愿夫君与他人亲昵,即便知其无情,仅作玩乐,于妻心,亦是煎熬。
茜月明其意,马夫人代夫赔罪,自不便薄其面:“男子多粗枝大叶,拙夫与章将军情同手足,妾不介怀。”
别过马夫人,二人步出室。
徐钦与章朝园中话别,见妻出,徐钦拱手向章朝:“须夜前至驿站,吾与内子先行,后会有期。”
章朝不舍:“行矣,吾送尔出城。”
徐钦忙阻:“无须,时已晚,兄速往职守,勿误。”
章朝固执:“与兄何须客套,一时半刻无妨,走吧,吾送尔出城。”
徐钦非客套,只恐友直性,途中再生枝节,伤及娇妻颜面,彼时尴尬难堪。
徐钦者,极重颜面。
马氏察其意,劝曰:“至下一驿路遥,将军急于行,夫君勿再强留。”
章朝武人,不解妻意,坚称:“与徐兄多年未聚,难得来访,不送三十里,何以表心。”
马氏侧目,袖下暗掐其手:“徐将军不欲兄送,便勿送。”
章朝直男更胜徐钦,遭妻掐,怒视:“妇人何故掐我?”
言毕,对徐钦曰:“走吧,即刻送尔出城。”
见徐钦不动,上前拉之:“何故?速行。”
“昔日爽朗男儿,娶妻后反多犹豫。”
徐钦闻言,警视妻,恐再生枝节:“罢了,勿送,南郡归来,再访不迟。”
马氏亦曰:“徐将军不欲兄送……”
未毕,章朝冷面斥之:“妇人多舌,此事尔懂何?”
直男之极致,莫过于此。
茜月清嗓,对章朝言:“千里相送,终须一别,将军厚意,妾与夫君心领,勿需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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