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定远命在旦夕,心中悲愤难言,登时仰天狂叫。那胖子手上一缓,淫笑道:“不过砍个脑袋而已,你大呼小叫什么?我又没逼奸你亲妹子?”说着手上加劲,长剑直劈而下。
便在此时,忽然一个矮小的身影飞入场中,挡在伍定远面前。这身影来得又急又快,场中众人都是为之一愣。
“阿弥陀佛!”
一声慈和的佛号响起,只见那胖子肥大的身躯冲天飞起,手上长剑断成数截。胖子口中鲜血直喷,胖大的身躯向那班白袍客飞去。一名高瘦的白袍客伸出双掌,接过了胖子。但来势劲急,那白袍客身子不由得向后一晃。
伍定远死里逃生,他张大了嘴,转头望去,只见一名面目慈和、身形矮小的老僧,正站在自己身侧。更后头站着几名壮年僧侣,或持戒刀,或执法杖,人人口宣佛号,语声肃穆悲戚。
伍定远想起齐伯川死前曾说少林高僧已在西凉,看来便是这几位师父了。
那矮小老僧无视强敌环伺,迳自走了过来,道:“你就是伍捕头么?”
伍定远连忙点头,那老僧道:“伯川呢?这孩子匆匆留书在桌上,说是要到马王庙,怎么这会儿没见到人?”这老僧不知齐伯川已死,仍在伸头探看,四下寻找他的身影。
伍定远大悲,霎时跪倒在地,手指那群白袍客,大哭道:“都怪我保护无力,少镖头死在这群贼人手里了!”
那老僧惊道:“什么?连伯川也……怎么会……这……”他虽然佛法渊深,此时也是激动不能自已。众怪客却只嘿嘿冷笑,神态傲慢之至,丝毫没把他们几人放在眼里。
那老僧托起伍定远,悲声道:“几位施主好狠的心肠,连齐家最后的血脉也不放过!如此凶狠残忍,还把我嵩山少林寺放在眼里吗?”跟着一声清啸,大声道:“众弟子抄兵器!降魔护法,更待何时?”少林僧众心中悲愤,大喊一声,冲向那群白袍客。
众白袍客见众少林寺僧侣如同拼命,纷纷跃上屋檐,人人身法轻盈,来者竟都是一流好手。一名高瘦的汉子待众人已走,这才纵身跃起,显是领头之人。
眼看高瘦汉子已站上了屋檐,便要飘身远去,忽然那老僧提气一纵,身影飞扑,后发先至,转眼间便已来到那人身后三尺。只听他沉声道:“下去!”一股排山倒海的掌力扑出,便向那人推去。那人双掌一并,嘿地一声,硬生生地接下那老僧刚猛的一掌。只听砰地一声响,那人立足不定,登时坠下屋檐。
众白袍客见首领失陷,立时奔回,团团护卫住那首领。
那老僧怒目望着那首领模样的人,厉声道:“你们昆仑山好辣的手!‘剑影’钱凌异,叫你们掌门人来见我!”
那首领钱凌异见老僧认出自己,脸上登时变色,忍不住哼了一声。
那老僧不再说话,当下气凝丹田,一掌劈出,真力笼罩钱凌异身周。钱凌异不敢硬接灵音掌力,不住游走。伍定远见那老僧虽然老迈,但身手矫健,竟是不输少年,一时间已逼得钱凌异难以招架,连连后退。
这老僧虽是大占上风,但那厢少林弟子却连连遇险。众僧武艺与白袍客相当,只是人数仅五六人,远远不及白袍客的人多势众,只靠众人含悲拼命,才与白袍客勉强战成平手。伍定远怕少林僧众失利,便也跃下场中,加入战团,与白袍客激斗起来。
十余招过后,那老僧见弟子们大落下风,恐怕时候一长,多人便要当场重伤。他知久战不利,便欲速速击毙领头的“剑影”钱凌异,以解众人之危。
心念于此,那老僧便深深吸了口气,跟着双掌一并,缓缓推出,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大悲降魔杵”,化杵法为掌法,一股降妖除魔的佛门真气汹涌而至。
钱凌异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大力袭来,罩住四面八方,难以动弹。眼看避无可避,当即拼起全身功力,便要硬接那老僧一掌。此时一名白袍客见那老僧掌力太强,怕钱凌异承受不起,当下也是两掌推出,一同抵挡少林神僧的深厚掌力。
只听一声大响,三人掌力相接,那老僧身体微微一晃,钱凌异退出了四五步,另一人却口喷鲜血。这人适才曾以两指夹下伍定远的“飞天银梭”,武功也颇高强,哪知掌力硬拼之下,便已相形见拙。
两旁少林弟子见师祖占了上风,连忙抢上前来,举起兵刃,便朝那两人身上挥落。
钱凌异冷笑道:“捡便宜吗?”他手按剑柄,咻的一声,长剑登时出鞘。
那老僧大惊,忙道:“大家快退开!”
但那钱凌异剑势太快,那老僧虽然出言提醒,仍是迟了一步。只听众弟子大叫一声,转瞬之间,纷纷中剑倒下。
钱凌异哈哈大笑,道:“师父厉害,徒弟脓包,少林寺这般大的名头,也不过如此而已。”说着飞身跃起,纵上了屋檐。
伍定远见钱凌异剑法怪异,心下骇然,抬头望去,那钱凌异兀自站在屋檐上,神情傲然。月夜中只见他手中剑刃好似透明,看来诡异无比。
那老僧颤声道:“好一个‘剑影’!好狠的昆仑山!”
众人正待要追,钱凌异早率人去远了。伍定远忙扶起众人,包扎伤势。灵音叹了口气,这一役少林弟子人人受伤,却留不下一名白袍客,可说是大败亏输。总算没人被杀害,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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