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生命的终结来临,沈雪玲依然想不清的是,婚姻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并非浪漫或爱情,而是一座坟墓。一个真实的归宿。
过去的山城沈家、无数人的梦想佳人,嫁给秦正辉,她的生活便落幕于此。唯独不后悔的是养育秦灏辰。
她的儿子…是她的希望,她所有的一切。
次日黎明,阳光照耀老式洋房院落,那些樱桃树看起来萎靡枯败。
移栽的果树会在一段时间内处于休眠期,度过这段时日,它才可能存活。倘若未能安然渡过,它们会枯死。而且此时恰好不是移植的最佳时机,因寒冬已降临。
在海城,冬日通常不甚寒冷且少有降雪,然而今年竟飘起雪花,即使微小纷飞,仍令枝头染上了洁白。
“余岑,雪在下了。“秦灏辰凝视窗外,顺势拉过余岑至怀中,让她暖意满满。朝阳升起,难道他应该此刻离开?
“不可能……“余岑蜷缩在他怀中,沉醉于这份温暖,因孕期慵懒,找了适合她的姿势又陷入了梦境。
秦灏辰望着余岑,无奈而微笑:“在潜意识中毫无防备,却总是在清醒后对我拒绝,余岑啊……何时你能直视内心的渴望,无顾忌地疯狂一次?”
余岑眉头紧皱,轻轻地顶推秦灏辰,表达她的不满:现在只想静静睡觉。
他搂紧她,目光追随窗外雪花,长久未言。随后提议:“我煮了早餐,吃完后,一起出去走走吧。”
余岑困倦中点点头,眼中充满失落:“已经过去我的生日了吗?光阴流逝得好快。”
餐后,她穿着羊毛大衣加披肩,但仍抵挡不住寒风,鼻子冻得通红。怀孕带给女性的疲倦感,确实令人难以忽视。
“好的。”余岑回答,心中空落。
生日过去,岁月毫不怜惜。终究无法抓住时间的脚步。
在享受完早餐后,余岑走出户外。即使穿戴得体,但她的小脸依旧被冻红。她非常怕冷。
秦灏辰紧握住她的手,在飘雪的小路上漫步。
“我们就走到这里吧,坐车回就好,别受凉了。”他担忧着她的健康。
“嗯。“余岑应道,目送出租车远离,木然地往回走。
海城的雪花虽不大,却连绵如针,洒满小路。走没几步,余岑便撞见了许城阳。他倚靠在门前等待着她。
“你刚到多久?“她询问。
许城阳挺直腰板,朝她走近:“你以为……我不庆祝生日,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人。”
“你想进屋吗?下雪了。”余岑没有直接回应他的感慨。
许城阳跟随余岑进入起居室,嗓音沙哑地追问:“为了秦灏辰的创业基金,你以房子作保,想过假如失败后要面临的巨额债务吗?从银行借贷的钱该怎么还?这样对你不公平。”
这已不是曾经那个熟悉的余岑,他对于秦灏辰的态度显得过分,放任自己陷入无法自持的情感中。
理性如我余岑,从不涉险,但在新时代的问题尚未解决之际,她竟甘愿以房作担保大举借款。这简直是疯了吧……即便是最不理智之人,也不会这么做。
“你根本不为自己考虑后路!”许城阳的话语带着颤音。
“债多了还能压身呢。”余岑勉强笑了笑,语气透着疲惫。
“想清楚了吗……你的这个孩子。”许城阳嗓音痛苦,孩子留下或是放弃,始终难以决断。
“连自己的未来都没底,又怎忍心让孩子受苦?如果我真的背上亿万债务,用什么去养育孩子……”许城阳静默良久,轻声说道:“这并不能成为你不想要孩子的托词。”余岑如此坚定地走向极限,是因为她不会让自己输掉一切。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余岑仰视着许城阳。许城阳未答话,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期待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许城阳,可别跟我说你要当这个孩子的父亲了。”余岑带着讽刺的笑,言语中透出嘲笑。
“比起秦灏辰,我更合适成为一个丈夫和父亲,”许城阳对此充满信心。
余岑走到餐桌旁,目光落在桌上的矢车菊。
“如何判断是否合适?”心中其实犹豫不决,是否真的做好成为一位称职母亲的准备?这样的母亲,在她看来几乎是李雁艾所难以接受的。她的孩子……
低头望着自己的腹部,余岑心头涌出淡淡的苦涩。这种孤独的忧虑,恐怕无法与人分担。
“不去尝试,怎知适不适合?拒人千里,将自己关在一堵无形的门外,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许城阳安静地对她说着,试图打开一道缝隙,哪怕只是微小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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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医院,我已经明确地说了,无论我的选择怎样,都无法再与你有瓜葛……但如果为了支持新时代,对华夏而言利益是最大化的。”余岑静静道,她已经决定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这是向许城阳表白态度的最后一程。
“这么多年,你竟然能这样冷漠……”许城阳嗓音暗哑。然而余岑沉默,一言不发。情感并非放牧,不可能随意地丢弃在一边,然后希望它回头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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