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宏聞言,也覺得很是愧疚,回道:「好啦,我知道了。」儘管他很想說聲「對不起」,但他就是說不出口。
爸爸又繼續說道:「小宏,把你的所在位置用定位發給我。你先回來跟我一起住,等你媽媽原諒你了,我再親自送你回家,好嗎?」
「那種垃圾得要死的家誰要回去啊?買菜也是我,煮飯也是我,拖地也是我,我不想再繼續照顧那種沒有責任感的死女人了,我很累了!」
「小宏,這段期間,真的辛苦你了。我現在就開夜車去接你,只是可能等兩三個小時,我才會到,你可以嗎?」
阿宏拿出自己口袋裡從書局買來的塑膠短夾,發現裡面還有一張五百元,以及一些零錢,於是回答道:「沒事,我去網咖住,到了以後再發地址給你。」
於是阿宏在房務員來驅趕他離開之前,在路上隨地找到一台沒有鎖上腳踏車鎖的腳踏車,騎到了平常與同學們最常一起去的網咖。
他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來換成包廂的包時費用,以及店裡的煮泡麵、可口可樂、多力多滋等等。
直到爸爸終於開車來到北部,他一輩子都沒來過這種「年輕人來的地方」,怯生生地進入網咖,並打了電話給阿宏,但是阿宏睡著了,並沒有接電話。
無奈之下,爸爸只好來到櫃檯,向網管說道:「不好意思請給我一個位置。」
經過無數次地撥電話,以及踩地雷爆炸、接龍接爛掉的兩個小時以後,阿宏終於接了電話,爸爸焦急地說道:「小宏,你人在哪裡?爸爸找不到你,很擔心你!」
阿宏一聽到電話對面正在播放的背景音樂是,便知道爸爸已經來到了網咖。
他懶洋洋地拿著已經吃了半包的洋芋片,自包廂裡走出來,一眼就從人群裡認出一個看起來非常突兀、根本不適合坐在這個地方,穿著polo衫的中年男子。
他一直都沒有在電話裡答話,爸爸不斷問道:「小宏,你人在哪裡呢?」
直到阿宏走到爸爸的身後,拍了拍爸爸的肩膀,「老爸,我人就在這裡啊!」阿宏衝著老爸,咧起嘴角,笑了笑。
爸爸立刻抓著阿宏的胳膊,走到櫃檯付錢。
「客人,你的包廂已經超時了。」網管說道。
爸爸二話不說,立刻自錢包裡抽出了一張一千元鈔票,讓網管找錢。
這一瞬間,阿宏的眼睛立刻放出精光。
兩父子相偕出了網咖以後,爸爸對著在路邊白線臨停的車子按了遙控器,車鎖打開後,爸爸先是替阿宏開了門,讓阿宏坐進去,替他繫好安全帶,自己才回到駕駛座上。
「小宏,爸爸真的很多年沒看到你了,都不知道你已經長得這麼高了。」
「因為我時常打籃球還有喝牛奶啊!」阿宏隨口亂回道。
坐在駕駛座上,繫好了安全帶,還沒有轉動車鑰匙、放下手剎車的爸爸,自褲子口袋中拿出一只樸素的皮製長夾,從裡頭數了五張一千元出來,交到阿宏的手上,「小宏,在沒有錢的情況下,這樣離家出走呃,離開家裡是很危險的。
「雖然爸爸平時也要上班,不能好好地陪你,但是你就在爸爸家裡住一段期間,規劃一下接下來想做什麼吧。畢竟你還很年輕,還有大好的將來啊。」
「爸爸,謝謝你!」阿宏趕緊把那五千元全都塞進褲子口袋裡,將上半身伸出安全帶,與父親交頸而擁。「爸爸,你真的最棒了,我最喜歡爸爸了。」
然而,爸爸一動也不敢動,甚至不敢回抱自己的兒子因為他的褲襠,已經凸起來了。
這名可憐的父親,應該作夢都想不到,居然有這樣的一天,自己會對親兒子起生理反應,這是多麼地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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