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老太太果然惊了一跳,嘴刚张个缝儿,就被孙女咕嘟嘟灌了几大口又苦又辣的苦汤子。
刚喝完,老太太就撑着地干哕出声。
“娘漱漱嘴,漱漱嘴!”孙氏弯腰把一碗白水喂到老太太嘴边,“药就没有好喝的,这么贵的药可不能吐了。”
想起药价,冯老太鼓着腮帮子捂着嘴,硬生生打着寒颤把嘴里东西咽下去。
然后抱着白水咕咚灌一口,准备漱漱口。
想想这贵的割肉的药,她一仰脖把漱口水也给咽了。
甜丫憋不住笑了,一笑嘴角割出的伤口就是一疼。
她嘶口气,穆常安看过来,视线落在她唇角那一抹红上。
甜丫用大拇指把唇角的血擦掉,不在意的说:“刚才太急了,咬着嘴了。”
那么整齐的口子,可不像是咬的。
这丫头又骗自己,骗得多了,他心里已经毫无波澜。
“大伯娘,多给浔哥用水擦擦身子,这会儿水没有命重要。”甜丫蹲下摸摸浔哥通红的小脸蛋。
又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在他额头上贴了贴,感觉没那么烫了,她心里的石头落地。
一旁坐地上休息的铁蛋、宝蛋几个,也小脸通红,蔫吧的不行。
田氏和孙氏打湿帕子,挨个给擦脸擦手。
这会儿也不惦记着省水了。
老太太也知道不能抠搜,把几个丫头喊过来,一人给喂半碗水。
因着桑家的事儿,队伍正好停下休息。
有浔哥热昏的事儿在前,甜丫敲着铜锣通知各家大人,“都注意着娃子们,别舍不得的水,真热出好歹来,那就危险了。
严重的可是会丢命的!”
一听有可能丢命,大人们脸都下白了。
赶紧把家里存的水拿出来,让家里人一人喝了半碗。
安排好,甜丫喊上穆常安,去找村长爷。
老头张着嘴喘粗气,摊手摊脚的靠在树上,额头上还覆着一条打湿布巾子。
一看也是热不行了。
“不能再走了,让大家伙原地休息一个半时辰。”穆常安招手喊来石头,让他挨家挨户通知一声。
村长爷是没意见,他现在腿发颤,头发蒙,再走下去,他这条老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甜丫拧眉看着,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可她不是圣人,空间里的藿香正气水总共没几盒,她舍不得拿出来给全村人用。
“你俩找阿爷啥事?”村长爷撑着身子坐起来,拍拍身边的地,让两人坐下。
甜丫看一眼穆常安,来的时候,她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跟穆常安说了。
穆常安站起身,在附近转悠一圈。
捡了一块土坷垃回来,不大的黄土块上,淡黄色、黄白色,半个米粒大小的虫卵密密麻麻堆在一起。
甜丫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揉着胳膊打了个寒颤。
“久旱必有蝗!”在看到虫卵的第一时间,她脑子里就蹦出了这句话。
可她毕竟没真经历过蝗灾,这些虽是虫卵,但她不太确定,只能先向老头求证。
老头看一眼土坷垃,浑黄的眼睛瞪溜圆,一骨碌爬起来。
不顾脑袋上的眩晕,从穆常安手里夺过土坷垃仔细瞅。
看清以后,脸上满是绝望,嘴里嘀咕着,“完了,完了,蝗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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