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穆常安站起来,挨家挨户检查受伤的人。
他以前当衙役,受小伤就是家常便饭,处理外伤更是他的必备技能。
“都是小伤,没啥大事儿!”不少汉子不好意思被人扒开衣服检查伤口。
穆常安一言不发,冷脸盯着人,汉子不自觉就怂了,老老实实扒开衣服给人检查。
女人这边是甜丫去检查的,冯老太跟着打下手。
两边一圈检查下来,都放心不少,幸好都是小伤。
天色浓黑时,昨晚没睡好的村里人,往地上一趟就开始呼呼大睡。
明早天不亮又得赶路,得抓紧时间睡觉。
一群呼呼睡的男人里面,有一个人格外清醒,正是桑同文。
“不眯觉,你动个啥?”桑大柱被儿子烙煎饼的动作弄烦了,抬脚给儿子屁股蛋子来了一脚。
“还不嫌累?麻溜眯觉,再敢乱动,你就滚起来值夜去!”
桑同文身子一僵,不敢再动,半晌没听到爹再骂人,他吁口气。
撑着胳膊悄默默又翻个身。
刚翻完,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桑大柱翻个身盯着儿子,“说,咋了?”
他的儿子他了解,肚里没事不会睡不着觉。
“爹~”桑同文犹豫半晌,咬咬牙低声说:“以后大家伙再遇到啥事儿,你和娘能不能别再拦着我啦?
我都十五了,虽是读书人,但不是废物。
我不想让人家说我是个无用的书生,也想为咱村出一份力。
甜丫也十五了,她都能拎棍杀人,我总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事事让你们护着、照顾着。
我也想像常安哥一样护着村里人、护着甜丫,不会打架、不会弓弩我都可以练。”
桑大柱是过来人,知道儿子这是自卑了,觉得自己连个女娃都不如。
可甜丫不是寻常女娃,他儿子再练也很难降住甜丫。
常安那小子的身板高大壮实,一个能顶儿子俩,有脑子还会武。
抛开当爹的偏心,常安无疑和甜丫更配。
儿子站这俩旁边就像个小娃娃,也难怪儿子觉得不如人。
但同文是他儿子,他舍不得打击儿子,松口道:“成,爹跟你阿爷和你娘说,以后遇事不再让你躲着了。”
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一个女娃,他得帮一把,具体怎么样,就看儿子造化了。
“不过,你得先练好底子,遇事不能跟个愣头鹅似的往前冲,得清楚啥时候能冲,啥时候要躲,知道没?”
没办事还一门心思往前冲的,不是傻子就是憨货,除了送死还是送死。
他可不想看着好好的儿子送死。
“欸,我知道。”桑同文高兴的不行,应的痛快。
第二天天不亮,车队踏着青灰色的天色出发。
从这天以后,官道上的流民越来越多,眼前出现绿色也逐渐多起来,不再是一成不变的枯黄。
流民多起来,事儿就多,村里人赶路比前段时间更加紧绷。
只要有流民靠近,无论有没有恶意,通通尖头木棍伺候。
大家伙心话:可离俺们远点儿吧,俺们害怕呀。
“这流民咋就越来越多了呢?”大伯娘钱氏跟几个妇人凑到一起嘀咕。
“谁知道呢?还以为往西北的流民没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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