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鹿墨儿低语了一声,挂上电话,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她哭了两个小时,停下来歇了歇,哭累了,也哭倦了,也许该找翟社略谈谈的,为什么他们每次就不能说得那么透彻,彼此之间总像被对方卡住了喉咙,欲语无言,对彼此以外的人反而可以直言不讳,这种情况该改变一下了!
她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心里却有些怯怯的,翟社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突然让她有一种距离感,好像就算是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也沟通不了似的。
或许这就是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我想跟你谈谈……”鹿墨儿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居然小得像蚊蚋一般,什么时候她竟怯懦至此?这种软绵绵的声音不该是她的!
“好啊,你说,我听着呢!”翟社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可能也在为这个头疼。
鹿墨儿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她可不想说得好好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有着跟他不一样的看法。
“你要知道我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连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你过着规律的生活,可我每天三四点钟才睡,中午的时候才起来,我过的生活是你完全不可想象的。这你能适应吗?”他滔滔不绝,好像心里的话憋了好久。
鹿墨儿很想问这些有什么重要,但她忍住没说,因为她知道翟社略肯定不会有跟她一样的想法,他一向是顾虑重重的。
“也许我可以适应……”鹿墨儿想了一下。
“那是不可能的!”翟社略苦笑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出入的是什么地方,我的朋友是怎么样的人,你看到的只是学校里的我,或许是我最单纯的一面,但离开了学校呢?我还有很多社会上的朋友,他们可能比较年长,人生经验丰富,比较成熟,往往我说一句话,他们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可以吗?有很多我说的话,你根本就不明白!”
鹿墨儿听得有些恼,这么比较一点也不公平:“你根本就没给机会让我去了解你,我当然不可能完全知道你的想法。”这样也能知道的人只有老天!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你认为我没有给你机会?我每次认真地去上课,每次都整整齐齐的,想以最好的面貌见到你,那都是我做的努力。”翟社略显然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改变被她全部抹煞。
鹿墨儿愣住了,她认为他说的那些都只是偶然,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这是他给她的机会,想让她去了解他。谁会知道呢?他们前前后后加起来才见过几面啊?她感到委屈万分。
“本来我以为你是我想的另一种人,但你不是!你太单纯,太天真了,我的朋友又太复杂。”翟社略见她不吭声,耐心的跟她说着。
“我也可以和他们打交道啊!”鹿墨儿不服气,自己也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好吧?
“你不行!你根本就没接触过社会,相对之下,校园里不知要单纯多少!”
“可我总是要进社会的。”鹿墨儿不满地抱怨了一句,他说话像老妈子,她马上就要毕业了,也会成为社会人士。
“那也不能是我带你进去!”翟社略严厉了许多,可能是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一点,他放柔了声音说,“我不想把你染黑,你好的一面不应该为我而失去。”
我又不是个没脑子的人,难道不知道是非黑白啊?鹿墨儿满肚子埋怨,他是不是把她保护得太过分了一点?
“我当然可以跟你在一起,可是有多长时间呢?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我总是要走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改变不了我的性格,现在我就是想到处玩,我不可能为了你停留下来。如果我真的和你在一起,那是不负责任的做法,那是害了你!”翟社略把话说得很重,甚至不在乎能不能维护自己的形象了。
鹿墨儿知道,至少他不能为了她停留下来那句话是确确实实的。他的性格更像风,他总是喜欢和他的朋友在一起,如果他愿意,看门的老伯伯,路边的乞丐都可能成为他的朋友。
这些她都觉得并不重要,她并不是希望他天天陪着自己,她也根本不在乎朝朝暮暮的感情,否则,对她好的人多的是,而且多半都是品性纯良又顾家的人。如果她真的觉得这些重要,她会喜欢这样的人,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她也不喜欢跟某个人整天呆在一起,那种窒息会让人有种失去了自由的感觉。这些他并不知道,鹿墨儿也不想解释,她知道,翟社略跟她一样,看上去和气,其实性子很倔,自己认定了的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除非他自己去慢慢改变想法。想到这些,她难过得红了眼眶,有些抽噎起来。
“你哭什么,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了!”翟社略没想到她突然哭起来,心都被她哭乱了,恶狠狠的吓唬她,“我本来就是个坏人,你碰到我算你倒霉!”
“我就是要哭,要你管啊?”鹿墨儿本来还想极力忍住的,这会儿却哭得更大声了,“那也没有办法,我已经倒霉了,说不准还会继续倒霉下去!”
哼,居然说这种话吓唬她,谁怕谁啊?
翟社略拿她没办法,为难地说:“我脾气也不好,你上次也见到了,对越亲近的人我越容易发脾气!”
“我的脾气也不好啊!”鹿墨儿跟他杠着说。
“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啊?完全不讲道理,我不想跟你讲了!”翟社略气恼起来,觉得在她面前真是有理说不清。
“不想讲就算了!”鹿墨儿“啪”的一声挂上了电话,又是这种不欢而散的结局。
她负气地哭起来,觉得自己越来越像自来水龙头,还是那种开关失控了的。
哭了一个多小时,她想起第二天还要去打工,自己这种样子怎么去对着人笑嘛?简直就是受罪!
她打了个电话去请假,这是她第一次请假,经理听她声音怪怪的,关心地问了一下,鹿墨儿只好说自己感冒了,含糊过去。
她只希望大家看到的全是她的笑脸,不想把自己的烦恼带给太多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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