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听着柴火噼啵,看着火光摇曳,而身边有人相伴,盘坐在厚厚兽皮上,恍惚竟生出岁月安好的错觉。
她依旧心心念念想着回家,却,很久没想起在现代的生活了,此时想来难免产生恍如隔世的感觉。那些日子茫茫碌碌,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可到底在忙些什么,她已,有些模糊了……
呲——
透黄的肉油垂直落下滴到火上,呲的火舌小蹿。
安晓洁拨弄几下柴堆,以便让柴火燃烧的更充分,又往里添了几根柴,神态惫懒。
自见识保温杯的不同后,野人对安晓洁拿出的东西的兴趣大了不少,从来没接触过现代科技产品的野人,在一天的劳累后兴致勃勃的,像一个刚刚接触世界的孩子,怀揣着满满的好奇去探索他所全然陌生的未知的世界。此时他正来回研究比较电热保温饭盒和保温杯两者之间的相似和不同,研究了一会儿,他大概觉得两者的功能差不多,当然这需要验证。用了三指轻易捞过球大的用来盛水的石碗,一脸严肃往保温饭盒壳子里倒,因为没看到可以旋转拧紧的地方便直接按上饭盒盖,唰唰唰上下摇晃。
水滴滴嗒嗒往没扣住的缝外喷了他一身,野人急了,冲安晓洁发出略带惊异和茫然的嗬嗬声。
安晓洁回头一看,吧嗒了下嘴,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一个没看住就闯祸,她得庆幸带来的不是电饭煲吗?
再看看边上的野人,身子微微前倾瞟一眼电热饭盒看一眼她,一副催她快点传道授业解惑的架势,哪是知道他自己闯祸的模样,不,应该说,他根本没有闯不闯祸的意识。
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说了他听得懂吗?而且她敢训诫他吗?她可没翻脸硬气的资本。
算了,想多了都是泪。
接过电热饭盒,认命开始扫盲。像中午那样,她把整个拆装过程重复了两回,第一次慢一些,突出重点,第二次就是平时拆装的速度了。
野人跃跃欲试,迫不及待接过拨弄。
看他兴致盎然,又看原本光洁的保温杯身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划痕,安晓洁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盼热电饭盒的质量好些别被玩坏。她握住树枝柄将烤肉依个翻面,再用水果刀一道道划过去。大部分里面的肉还是红的,得再烤烤,倒是薄的那两串差不多了。把这两串单拿出放在一边待凉,空出的位置则把放好材料的内胆锅架上去,又向里面撒调料。
啪嗒啪嗒玩着饭盒的野人凑过来,不住往安晓洁手上和锅里望。从知道保温杯的不同以后,野人对安晓洁的一切都格外的感兴趣。他大喇喇伸出手指突的戳进敞开的调料包口。调味包口开的比他手指要小,却不敌他指爪锋利,生生给他开出个大口子,带出不少红色粉末。
看见了也来不及阻止的安晓洁还没心疼,就看见野人歪头好奇地瞅着手指,先抽抽鼻子,侧过脸飞快瞥了她一眼后,才伸舌去舔。
野人动作这么慢,她自然有时间去阻止,不过……想想地上洒出的辣椒粉,偶尔当个旁观者,似乎也不错。
然后安晓洁终于心满意足地看到了野人的第二个表情。
啊~~看来不怎么喜欢辣椒呢。
眯起眼看着野人满脸嫌恶地皱巴脸吐舌头,呸个不停,忍不住就嘴角带笑,心情愉悦了啊。
所以说不知道的东西千万不要随便入口哦。
不管野人惨兮兮的傻样,安晓洁慢吞吞将缺口处对折再对折,别好回形针放回塑料袋,慢悠悠顺时针搅着勺子,舀出一勺汤水凑近嘴,她撅起嘴吹了吹,待喝下后吧唧几下。回味着许久没尝到的辣味,眼睛都快满意地眯成一条缝。
嗯,味道好极了。
这混乱的让人讨厌的一天,还是有令人愉快的事发生的呐。
第二十二章
那锅辣味肉汤还有野人可怜的菊花脸是路上安晓洁最愉快的记忆,之后,好运似乎不再青睐他们,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起来。赶路也越见辛苦,每每天不亮出发直到结束才休息,中间短暂吃饭休息的时间也不得不在第四天取消了。实在饿疯了之后,安晓洁学会了如何顶风在高速奔跑中快速补充食物和水而不被呛到。当然尤为重要的她掌握了在不影响行程喝最多水的度,毕竟作为一个含水量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普通人,缺水比缺食物更严重。
而随着天气变冷,猎物越来越难捕捉,最近两天野人捕捉到的大部分是体型小皮毛厚而同样饿得瘦巴巴的小动物,扣除不能吃、难消化的,剩下能吃的部分少得可怜,根本不够野人一个人吃。而不论食物多少,他每次都顽固地嚼碎肉了喂她到肚子鼓起,哪怕她拒绝。晚上吃不饱,白天又要不停歇的赶路,迅速的,野人本就不壮硕的身形在短短几天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兽皮衣下空荡的吓人,夸张一点说,像行走的骨架子。
面对缺衣少食,明明丢下她就能生活的更好的野人,感动、焦躁、担心、不安……太多的情绪混杂在一块,安晓洁根本无法用语言准确表达自己此刻的感觉。仔细算起来,她和野人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便是说得上是日夜相伴的这一路,醒着的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赶路,再除去睡觉和捕猎,挤出来的一点点时间才是属于两人自由交流的时间。这么一点点时间内,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外,野人也是安静干活的居多。
关于说话这回事,从安晓洁的经历看,野人们虽然有语言系统,但更偏爱用肢体语言或长短高低不一的叫声交流,大部分情况下他们都是安静而静默的,这一点在野人身上尤为明显,一个多月的相处,对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绝对的惜字如金。起先她不懂,毕竟最开始碰到的是希瑞那样喜欢说话的野人,后来发现大部分野人都不怎么多话,明显希瑞才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随着这些日子的野外生活,安晓洁模糊有个猜测:野外说话太危险。因为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说话不仅需要分散一部分注意力,而且在程度上多多少少会遮掩敌人进袭的声响。所以应当是出于习惯,山洞里参加狩猎的野人才比在相对安全的采摘队里的野人更不爱说话。
那么比其他人更沉默的野人,到底是天性不爱说话,还是,生活在更为恶劣的地方?
安晓洁沉默,在不知道终点而情形愈发恶劣的第七天夜里,她在独自生火后,打开箱子动手拆掉了行李箱底的绒布。
另一边野人习惯地在水边挑挑拣拣寻找便于挖空做容器的石头。按安晓洁的要求,野人在选中一块两掌半大小的扁圆石头后,左手固定边缘,右手虚握成爪,只见五指翻飞,石屑四溅,没多大功夫石头中央便缺了大块。他飞快将石头挖空,抖掉碎石,捏住一边在水里来回刷几下,让流水冲掉底部残留的碎屑,随即立即盛好水,没做任何逗留直接往当天休息的地方去。
今天他们没找到合适的山洞,而是在离水边有段距离的乱石边上一块巨石旁。
野人跑得飞快,大满的石盆稳稳的,极少溅出水。
空地里安晓洁把拆出来的绒布放到一边,从一堆大大小小的浅绿压缩袋里挑出最大的,拉开拉链取出薄空调被和羽绒服。当时不知道到地方后具体气候怎么样,和她一块儿去的也是没经验的,她索性以春夏秋季节适用为挑选标准,要是晚上温差太大真冷了,羽绒衣加上空调被先对付一下,过个一两天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差不多了,再置办其他需要的东西。而现在,当初她想的多好就有多后悔,实在应该多带点厚棉袄和被子的。
她懊恼着,手上冻疮痒的厉害,安晓洁不敢挠,怕挠破了更不好处理,只用指甲在痒得最厉害的小指指关节上抠压缓解。
忍住痒到骨子里叫人心烦意乱的痒意,安晓洁继续拆出一大两中三个真空袋,把它们和开始的一个放一块,拆出的衣服和被子放在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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