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在空旷的走廊上发出咚咚的急促声响,还穿着晚礼服的女人一把拉开心脏科主任办公室,“汪泽,小朗怎么样?”
办公室里间卧室的玻璃门突然关上,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好一会,玻璃门再度打开,穿着一身白大褂的清俊男人走了出来,男人脸上挂着斯文好看的笑,“颜乔,你不敲门的习惯怎么到现在还不改?”摸摸略有胡髭的下巴,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个样子?”
颜乔看着汪泽熟悉的微笑,一颗急促跳动的心松了下来,汪泽这个样子,代表小朗一定没有什么大事。低头看了眼自己,晚礼服皱皱巴巴,连头发都散乱的跟个疯婆子没两样。面上飞起两抹红云。她一回家就听说小朗被送来了医院,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她赧然急问,“小朗呢?”
“小朗没事,他昨天参加运动会,心脏一时负荷不过来才出现绞痛状况,休息一会就没事了。哎,等等。”汪泽赶紧抓住转身就要走的颜乔,“他现在在休息,你这个样子,又一身酒味,不是要吵醒他?”
颜乔犹豫了下,“可是……”
“放心,等他醒了我会告诉你。”他熟稔环住纤瘦女人的肩膀推着她往盥洗室那边走,漫不经心的眸光凝在她脊背出几抹深淤的红印上时定了定,生生压下怒色与心疼,他淡道,“唐君轩最近是不是又把工作交给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最近公司有招标,忙一点也是正常的。”在亲如兄长的男人面前,颜乔收起一贯优雅冷静,腼腆乖巧的还如当初相遇时的少女。
“明天有空来做个检查吧,你还有小朗要照顾,你要是牺牲了,可没有人替你上战场。”汪泽笑了笑,推着她进入盥洗室,“左边第三个抽屉有思雅的衣服,你先穿着。”
门外传来关门声,汪泽似乎出了门,颜乔怔怔看着光亮穿衣镜里那个削瘦而苍白的女人,二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掩不住疲态,青春完全消失在时光中,再也找不到过去了。
这还是她吗?
曾几何时,当年被所有人捧在掌心的天之骄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到底是她做错了,还是他们做错了?
可为什么所有后果全部都要她一个人来承担,她还能……坚持多久?
晚礼服曳地而下,全身上下让人心惊的痕迹瞬间刺红了她的眼,面上血色霎时退的无影无踪。她紧紧咬住嘴角,立刻冲入盥洗室把水龙头开到最大,疯也似的摩擦着身上。
温热水流在全身上下蔓延流动,可怎么擦,那些痕迹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明显。
她呆呆看着,用力丢开毛巾,猛地抱着膝崩溃蹲下。
水声哗哗作响,细碎的几乎听不到的哭泣女音夹杂哗啦的水流中,“炎……我到底该怎么办……炎……撑不下了,我还要撑多久……”
一双冷炙的眼死死盥洗室的方向,眸光里潮水汹涌带着让人心惊的酷寒与冰冷,心疼与愤怒交织在一起,烈焰滔天!
拳头狠狠击向磨砂玻璃!
玻璃清脆作响,碎了一地,点点鲜血散落在地,恍若红梅!
“汪泽?”颜乔听到声音,一股恐惧涌上心头。
汪泽不是出去了,怎么屋子里还有人?
外面没有声音。
她迅速擦开眼泪,赶紧翻出乔恩雅的连帽T恤与牛仔裤穿上,戒慎推开门,却看见汪泽拿着扫帚与簸箕正在扫碎玻璃,见她出来,笑了笑,“刚才出去的时候忘了关窗,风太大,玻璃都甩破了。那边有早餐,先吃了再说。”
颜乔看看沾染了血迹的玻璃碎片,默不作声的拿起鸡蛋饼与牛奶。
汪泽收拾完碎渣,直起身,看着背对他而坐吃早餐的纤瘦女人,素来泰然温润的脸上略略滑过些微错愕。
纤瘦的女人穿着一件连帽T恤上,T恤上大大的骷髅头图案象征着主人的恶趣味,尚未擦干的湿发往下滴着水,很快便将衣服下摆湿了一大块,低腰牛仔裤的颜色发白,隐约露出腰际一抹莹白。
这样的情形,好熟悉。
他恍惚了下。
颜乔咬着鸡蛋饼回头招呼汪泽一起吃,见汪泽眼神温柔而恍惚,仿佛透着她在看别人一样,黑白分明的眸光微微一动,“汪泽,恩雅姐她……”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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