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又捧来一把如意秤递到楚留香面前,楚留香接过秤,侧过身面向仍面对着前方坐着的红叶,好笑自己竟开始有点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握着秤身的手紧了紧,持稳地挑开了覆在红叶头上的喜帕。
望着端坐在床沿边红叶的侧颜,楚留香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跳加快,一身新娘子装扮的她,红妆粉黛,面若桃花。明艳的眼波静静地注视着前方。现在的她,不知是不是被众人看的不安了,也有了平日里难得的娇羞。红烛高烧,映在简陋的新房里,竟也有一种朦胧的光晕,照在红叶身上,平添了一份动人妩媚。让人心旌动摇,楚留香已瞧的移不开目光。
直到一旁的吴嫂“噗嗤”的笑出声来,楚留香这才恍过神,吴嫂好笑的看着他,端了装着两个杯子的盘子送到两人面前,“新人喝合卺酒。”
杯子的足身被一根细细的红线缠着,楚留香伸出双手,一只手拿起一盏酒杯,举到俩人中间,将其中的一杯递向红叶,红叶抬起头看了一眼立在房外满脸笑意的李婆婆,心底轻叹口气,转过身面对着楚留香,接过一根红线上的酒杯,也对上了他一双墨浓的深眸,竟外的发现,那竟似一汪不可见底的春潭。今日的楚留香也是一身大红喜服,却衬得他格外俊朗,还隐隐地让人觉得更加深了一份沉稳。让人有种可以安心托付终身的感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伸出握着酒杯的手,与楚留香只手相缠,抵着额喝下交杯酒,俩人的距离如此相近,近的彼此的气息相融,红叶暖暖的香气让楚留香又再次恍了心神。
所有的程序都完毕了以后,吴嫂和另一个妇人笑着退出了房门,走的时候顺手替他们带上了房门,也扶走了一直立在门边笑得合不上嘴的李婆婆。
新房里只剩下红叶和楚留香俩人,立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红烛燃着偶尔发出的噼啪声。红叶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楚留香好笑地看着她,“很累吗?”
红叶嘴微撇,瞪他一眼,“当然累了,这古代成个亲怎么这多名堂啊,明明是晚上的婚事,一大早就被弄起来,绞脸,化妆。”一边说还一边拍拍脸。
“古代?”楚留香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说的是‘这古代’,伸出手又想揉她的头顶。
红叶立马身子往后一闪,躲开了他的大掌,咋舌道:“我说错了,说的是这里。”站起身,走到楚留香面前,腰身轻拧,裙摆飞扬,旋了一圈对着他站定,望着楚留香盈盈笑道:“怎么样?我今天这样子好不好看?像不像新娘子?”
她的眉眼之间具是神采飞扬,薄唇扬起了诱人的弧度。楚留香定定地凝视着她动人的笑颜,眼里不自觉荡出温柔的微笑,轻点下头,哑声道:“好看。”红叶又呵呵笑了起来,楚留香不语的注视着她。红叶并不能算是长得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却总能让他舍不得移开目光。
红叶停住笑,奇怪地看着他,“楚留香,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出去陪客人喝酒的吗?”
楚留香无奈地摸摸鼻子,摇头笑道:“这里的规距,洞房花烛夜,新郎陪新娘子。外面自然有人招呼。”
红叶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回到喜床上,看看新房里简陋的摆设,再看向楚留香,“那今天晚上我们怎么睡啊。”不知是这里的怪习俗,还是婆婆家,家当太少,喜床上只有一张鸳鸯缎面被。这连打地铺都不够。
楚留香也环视一圈,望着那两张长椅叹口气,“没事,你睡床上,我把两张椅子拼着睡。”
红叶看了看那两条椅子,突然又满脸好奇地看向楚留香,“我以前看过……不,是听说过有的武功高的人,能在房里系根绳子睡在上面,楚留香,你试过没有?会不会掉下来?”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就是睡在绳子上的,多神奇啊,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就想着要是自己也能练成这样睡觉的功夫,是不是也能像小龙女那样出尘似仙。
楚留香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在哪儿听说的?睡在绳子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估计睡着了一定会掉下来。”
红叶失望地看着他,“算了,当我没说。”果然电视上和书上的东西不能尽信。又瞥了眼那两张长椅,和衣往床内一倒,偷笑道:“那真不好意思了,只有委屈楚香帅睡长椅了。”
楚留香轻叹口气,洞房花烛夜啊,走到桌旁,将两张长椅摆好,敲门声却响了起来,“秀荷,还没歇下吧?”是李婆婆。
红叶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楚留香打开房门,婆婆站在门口,并不进新房,只是不好意思地道:“吵到你们了,不过实在是家里来的邻里太多,你们也知道,奶奶这儿的家当少,椅子不够坐,想把你们房里的椅子也拿出去。”
楚留香连忙道了声好,转身将刚刚摆好的椅子拎过来,“奶奶,我帮你拿到院子里去。”
婆婆却连忙把他推回房,摸索着从他手中拿过长椅,“我们这儿的习俗,新人可不能出新房的。我自己拿就好。”不等楚留香再说什么,退出门外,径直给他们关上了门。
望着被婆婆关上的房门,楚留香摇摇头转过身,正碰上红叶惊奇的目光,“怎么会这样?椅子都让婆婆拿走了,楚留香,那怎么办?”
楚留香也觉得好笑地再看了看房内,“算了,看来今晚只有睡桌子了。”像是应景的,楚留香的话音才落,敲门声又再度响起。
打开门,依然是李婆婆,更加不好意思地道:“还是不够,得把那桌子也拿出去了。”楚留香和红叶对视一眼,只得又把桌子搬过来,“奶奶,这桌子您是搬不动的,我看,还是我帮您搬过去。”
婆婆还来不及做声,胡铁花竟从门口侧边闪了出来,“不用新郎倌动手,我来搬,洞房一刻值千金。”他竟早就等在这里了。楚留香只能任他把桌子搬出门口,婆婆替他们关上门的时候,楚留香和红叶清楚地听到婆婆不安地在对胡铁花道:“为什么非要我去把他们房里的桌子椅子都拿出来啊,这洞房花烛夜的去打扰他们,多不好。”
接下来是胡铁花奸计得逞的笑声,“奶奶放心,这可是为了他们好。”又是这个死蝴蝶出的好主意,红叶在心里把他咒了十来遍。
现在,除了喜床和衣柜,新房内已找不到其它的家什了,楚留香苦笑的看着红叶,这胡铁花难得想的这般体贴周到,不光是把长椅搬走,连桌子都不留下。
夜已渐深,红叶睁大眼看着立在一边的楚留香,总不可能真让他这样站一晚上吧,再次叹口气,胡铁花,你给本姑娘好好等着,有仇不报非红叶。
正在院子里拉着众人喝酒的胡铁花突然没来由的背脊一凉,混身一颤,毫毛都竖了起来。
红叶爬上床,将身子往床里缩,无奈地道:“看来今天晚上,只能一人一半了。”
楚留香抬眼定定地看向她,纵然俩人只是各占一边,并无任何逾越之举,可是一个姑娘家和个男子这样同床共枕,这丫头可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他自是心甘情愿,外加满心欢喜的乐意负责。
红叶看他那带着一丝暗喜的表情,挑起眉冷眼看向他,“楚留香,先警告你,今天是迫于无奈,你可别想岔了,只是分一半床让你睡,晚上你若是敢有什么不良举动,可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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