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林山倦迟疑一秒,想到晓儿和陈嬷嬷的提示,默默将右手缩回来,只留一个袖子空荡荡垂落。
嗯……苦肉计,或许能有用呢?
她左手推开门,先露出一个脑袋看向书案。
祁照眠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的棉裙,肩上披着一件披风,领口的容貌将她的面容衬出几分冷意,素手执笔,闻声搁下笔,彷如冰雪初霁一般的清凉视线便落在林山倦眼中。
林山倦忽而觉得心口一热,转身关了门,门缝的冷风吹得她直哆嗦。
出发之前还是初秋,穿的衣服也没那么厚,清政司更没什么厚衣服,导致她如今还穿的单衣。
“殿下,我回来了。”
她笑嘻嘻说完这句话,等着祁照眠让她坐。
祁照眠打量着她,这人更瘦了些,眉眼还是那般模样,穿得如此单薄,好似发梢都沾满了寒气。
“殿下,我回来了。”
祁照眠回神,暗道这人怎么出去一趟还更规矩了些,以往不是自己随便坐,如今规规矩矩站在那儿,倒好像生出许多距离感。
秀眉微蹙,祁照眠莫名不太舒服,难道是因为叶溪?还是其他人?
“驸马坐吧。”
林山倦被这个称呼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看着祁照眠的表情。
难道真因为我晚回来生气了?还是我没写信?
金主生气是可以不讲道理的,但她这只小雀不哄可是万万没有道理的!
她拖着小凳子坐到祁照眠的桌子对面,同她拉近距离,仰视着她:
“这几个月一直忙着赶路,前有堵截后有追兵,也没地方写信,你别生气。”
堵截?追兵?
祁照眠更仔细地打量她,才发觉她只有左手趴在桌子上,右手还垂在桌下。
“你受伤了?”
林山倦能明显感受到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冰冷的杀意,赶忙摆出委屈的样子来。
“是啊!那么长的刀!有那么长!一下砍在我的手上!可疼了!”
一条口子被她形容成断臂之痛,祁照眠一惊,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事,绕过来才看到她空荡荡的右边袖子,顿时心里一惊。
她小心翼翼握住她右手的袖子,空的!
“你……”祁照眠心中出现许多悔意——一开始就该让月留和她一起去的。
林山倦本就冻得嘴唇发白,有了“断臂”的心理暗示,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更是可怜。
“殿下,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可耻!她林山倦!竟然如此低声下气在一个女人面前装可怜!真是可耻!
祁照眠被她的眼神戳到,默不作声解下披风,盖在林山倦肩上。
林山倦惊讶抬眼,祁照眠眼中还有许多自责,以及更复杂的情绪,叫人看不真切。
“我还能怪你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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