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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
拜过堂,喜宴午时开。
何邓两家的亲眷好友生意同伙,加起来摆了百十来桌。
靠近主桌的则是邓何两家关系最深的人。
其中自然有邓家的庶子们。
邓意潮阴沉着脸,喝了半个时辰。突然像是忍不下去,将杯子一摔,‘蹭’地站起身来。
吓了周围人一跳。
旁边几桌的人都循声望了过来。
邓意潮从来不怕惹人看,旁若无人地端起酒壶望嘴里洒去。
湿了一身。
还嘟囔着什么听不懂的话,似乎是北洲语。
就这般喝了两壶,也将两壶盏摔了,众人终于觉得他有些反常,几个小厮见情况不对去禀报了邓意清。
而正在面带微笑与宾客招呼回礼的邓意清,听见下人来报,说了邓意潮的事后,面上也并未表现不悦。
他今日身着大红喜袍,气度非凡。躬身拘礼,对众人道了一句‘失礼’,就回到了主桌附近。
而何楚云也在几个婢女的搀扶下回了主桌。
敏州习俗同京城不一样,新娘除了被迎回新郎家后需在房里休息半个时辰之外,皆得在席上一同回敬宾客。
邓意潮似乎是喝醉了,他眼眶通红,不知是哭了还是怎地了。
都已经好一会儿,嘴里还是念叨着旁人听不懂的北洲话,吵吵嚷嚷,就快将桌子掀了。几个下人都拦不住他撒欢胡闹。
邓意清对一旁的宾客道了句‘抱歉’。随后又吩咐下人:“潮儿今日许是喝多了,将他搀下去醒醒酒。”
邓意潮一抬手挣脱开了下人的拉扯,“我不走!我凭什么走!”
“邓意清!你!”
他将要说什么,却一眼碰上了何楚云投来的目光。
那目光冷冷淡淡地,没有什么警告之意,也没有心意焦乱,只是像在看一个作妖的戏子。
邓意潮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他又环顾的一圈周围,看到宾客们耳贴着耳,议论说究的模样,他顿时就不想闹了。
本来今天他是打算将这婚宴搅乱,让他们都知道知道邓意清到底是个怎样的伪君子,是个人渣!
可这会儿他明白了。今日的婚宴不只是邓意清的,也是何楚云的。
他可以不在乎邓意清丢不丢脸,可却不能不顾及何楚云的面子。
如若他今天大闹婚宴,日后几年几十年,敏州城人会如何议论何楚云。
男子无碍,可何楚云的定会声名狼藉,再被传出私通小舅的恶名头。
可,可她明明是答应了,要嫁给他邓意潮的。怎地几个月就变了卦了。
那他的委屈要找谁说去?
邓意潮自嘲一笑,退了两步坐到椅子上,抢过旁人没用过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自叹:“今日兄长大婚,潮儿实在高兴,吃醉了酒,兄长莫怪。”
邓意清见他老实下来,便也不再管。安慰了一圈宾客,又去敬酒去了。
邓意清不怕他闹事,他知道这蛮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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