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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沧波渺渺(第1页)

悬崖之下,江天轩豁,缙云诸山尽在指顾间——峰峦浑厚,云雾缥缈,天池闪亮,城郭巍峨,兼以云树烟波,山情水韵,难怪时人称钓鱼山气势雄逸,有“江山之胜”。然无限风光中,却是身悬半空的致命危机,脚下谷涧云雾缭绕,深不见底。即使是时常训练垂吊的军人,身临绝壁险境时,亦有动魄惊心之感。

倚危梯、酹春怀古,轻寒才转花信。江城望极多愁思,前事恼人方寸。湖海兴。算合付元龙,举白浇谈吻。凭高试问。问旧日王郎,依刘有地,何事赋幽愤。   沙头路,休记家山远近,宾鸿一去无信。沧波渺渺空归梦,门外北风凄紧。乌帽整。便做得功名,难绿星星鬓。敲吟未稳。又白鹭飞来,垂杨自舞,谁与寄离恨。

——陈策《摸鱼儿》

守卫山门的兵士急忙奔过来,问道:“出了什么事?”张珏道:“刚才在钓鱼台上的人突然跳下去了。没事,你先回去。”

太阳喷薄而出,金光洒在他的脸上。他伫立于钓鱼台上,忽感到从所未有的沧桑,不由得又想起若冰哼唱过的《打歌》歌词来:“古时候的天地现在还有,古时候的日月现在还明,古时候的山河现在还在,古时候的人现在不见了。”

正神思满怀之时,忽听到背后有人叫道:“哥,你这么早在这里做什么?”

张珏回头一看,却是妹妹张如意,忙跳下钓鱼台,道:“你也好早。

你还好吗?”张如意莫名其妙,道:“当然好了。哥,你怎么了,语气怎么这么怪?”

张珏道:“昨晚你和刘霖……”转念想道:“如意既然一如往常,兴许是我多心了,还是不提的好。”便道:“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又问道:“白秀才可还好?”

张如意白了兄长一眼,道:“哥哥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你关心白秀才,自己去店里看他吧。我得赶早去摘些果子,好做饮子用。”自己去了。

张珏心道:“之前我初听李庭玉揭露吴知古是吴曦之女,只觉得匪夷所思,可如今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她身份绝不简单。白秀才是朝廷暗探,知道的机密远比我多,兴许他会知道这吴知古的来历。”便朝琴泉茶肆赶来。

每每清晨之时,都是茶肆最冷淡的时候——借茶肆临时落脚的换岗兵士多会趁天亮路好走时回军营歇息,而店里的伙计也要等天亮城门开后赶了市集再上山来。

张珏前脚刚进茶肆,白秀才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问道:“张将军一大早就亲自赶来茶肆,有何贵干?”

张珏道:“我有事来向白秀才请教。”白秀才道:“不敢当。”

张珏道:“你可知道吴知古这个人?”白秀才道:“非但知道,而且还见过。”张珏道:“你见过她本人?”白秀才道:“我临入四川前,蒙皇上召入宫中,当面嘱托。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名黄衣女冠,就是吴知古。”

张珏道:“那么你可知道她来了钓鱼城?”白秀才哈哈一笑,道:“怎么可能?她是什么人,那可是宫中第一红人,她不在京师享福,来钓鱼城做什么?”张珏道:“是真的,她人就在隔壁护国寺中。”大致说了蜀帅余玠派心腹王立护送吴知古来钓鱼城之事。

白秀才微一沉思,即冷笑道:“原来余相公想要走女冠的门路,好保住他蜀帅的位子。”

张珏也猜到余玠派出王立护送,是要讨好吴知古。想来是吴知古自己要来护国寺为亡父做法事,但因其身份特殊,声名又坏,正是千夫所指,因而不能张扬。但她这样娇宠惯了的女人,一定会事先知会地方长官,余玠忌惮其身份,也不得不倾心巴结,可又怕外人知道,落下与女冠同流合污的恶名,便只能命王立秘密行事,不能对外泄露吴知古身份。

外人不知情者,自然感觉很神秘,还以为吴知古有什么来头,就连幕僚阮思聪也误以为她是朝廷派来的探子或是密使之类。

白秀才又问道:“这既然是个大秘密,余相公不愿意外人知道,连合州主帅王大帅都没有告诉,张将军为何要告诉我?”张珏道:“因为刚刚有人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说了李庭玉所告知的吴知古的身份。

白秀才倒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只皱紧眉头,道:“所以张将军赶来向我打听吴知古的来历?”张珏点点头,道:“虽然李庭玉的话不能尽信,但确实吴知古的年纪和入宫时间与他所讲的吴若水有许多吻合之处。”

白秀才道:“吴若水,吴知古,这可真奇怪。”张珏道:“奇怪在哪里?”白秀才道:“张将军可知道当年我大宋灭南唐的关键?”张珏道:“在于火箭。”

白秀才摇头道:“你当将军当得太久了!该多读些史书才对。大宋灭南唐的关键,在于一个叫樊若水的人,他原是南唐士人,因不得志而叛国,是他向太祖皇帝进献架浮桥之策,从而解决了我军不习水战的问题,堪称平定南唐的最大功臣。最奇的是,此人后被太祖皇帝赐名樊知古。”

张珏道:“那应该是北宋初年的事了,跟眼前这吴知古有什么关系?”白秀才道:“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偶尔想了起来,提上一句。”沉吟半晌,道:“其实我对吴知古的来历也不清楚。这样,我先去隔壁看看,至少能确认这个女道士是不是真的吴知古。”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多谢张将军。”

张珏不解地问道:“如何要谢我?”白秀才道:“多谢你对我的信任,将这么大的事告诉了我。虽然也是因为你知道我是朝廷暗探,多少可以帮上你的忙。”叹了口气,道:“要知道,在这样的乱世,信任和真情,那可是人间最宝贵的东西。张将军信任我,我很荣幸。你我不便同时出现,劳烦将军在茶肆等我,我去去就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张珏肩头,自出去了。

张珏便自行倒了一碗茶,一口气喝了。忽听到有动静,似是从西面梅林中传来,左右无事,便走进林子查看。隐隐见到一棵老梅树后藏有一人,忙问道:“是谁在那里?快些出来。不然我可要过来捉你了。”

那人抖抖簌簌地走了出来,却是全城兵士正在到处搜捕寻找的安敏,披头散发,只穿着单衣,还光着双脚,模样十分狼狈。

张珏尚在惊愕中,安敏已认出了他,惊喜地叫了一声:“小张将军!我总算遇到你了!”扑了过来,投入张珏怀中,哭道:“看来菩萨听到了我的许愿,我们果真又再见面了。”

一阵幽香直入鼻中,也不知是安敏的体香,还是落在她身上的梅花花瓣香。

张珏一时不明所以,安敏正受到全城通缉,她突然如此衣衫不整地冒了出来,还主动投怀送抱,显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时不及盘问更多,当即脱下自己的绵衣,为她穿上。忽见她手腕上有一圈圈青紫瘀痕,显是为人捆绑所致,不由愣住。好半晌,才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安敏道:“他们……他们欺负我……呜呜……”

她只是哭个不停,张珏从未遇到这种场合,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好干站在一旁。

安敏忽转头见到张珏在山风中瑟瑟发抖,不禁一怔,止住哭声,笑了起来。张珏道:“你又哭又笑的,像什么样子!”安敏一听,登时又呜咽着哭了起来。

张珏忙道:“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你。”安敏抽抽搭搭地道:“我刚才哭,是因为我被人欺负,心中难过。我现在哭,是因为除了小张将军你之外,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张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你的父母呢?你不是还有兄长吗?”安敏哭道:“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我害死了我娘亲,因为我不听话偷跑出来,我娘亲气得发病死了,是我害死了我娘。”愈发“哇哇”大哭起来。

她真情流露,如此情状之下,当不会再有谎言,再也不会有人认为她是什么奸细。

张珏生怕旁人听见,又见她双脚磨破流血,忙抱她回到家中,将她放到椅子中坐下,柔声道:“你先歇一会儿,等我妹妹回来,让她给你找衣服鞋袜换上。”

他心中疑虑甚多,既然再度与安敏重逢,即便有怜香惜玉之心,也必须得先尽公职,道:“我有些话要问你,你可愿意告诉我实话?”安敏道:“嗯,反正我也没有别人可以诉说了。”又哭出声来。

张珏最怕她哭,忙道:“好了,不要再哭了。昨晚你对我说,你是出来救你兄长的,刚刚又说你是背着父母偷跑出来的。那么前晚你混到上天梯,又是为什么?”安敏道:“我不知道阿兄被关在哪里,只听说上天梯戒备最严密,所以我以为我阿兄被关在那里。”

这一点,张珏之前早已猜到,此刻再问一遍,不过是想从安敏口中得到证实而已。至于安敏被捕后丝毫不乱,一是因为她自问不是什么奸细,父亲安乙仲又是宋人,张珏终究会弄清楚究竟,不会对她怎样;二来她本来就是为寻找兄长而来,被人捉住,以为也许会因祸得福,与兄长关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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