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更加诚惶诚恐了,说:“可不是!副排长,我可不是故意的呀!当时枪声一响,我都吓尿裤子了!直到今天,这裤裆还湿漉漉的呢!”
赵越眉头一皱,直通通地说:“你呀,弟媳妇放响屁,偏偏撞上了大伯子——这个‘巧’可是赶得不好!如果当时敌人就隐蔽在寨子里,那就等于你给敌人提前报了信儿,我们的奇袭就变成了明攻,那可能就会付出战士几倍牺牲和流血的代价!”
老周更加恐慌了,说:“副排长,你是了解我的,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赵越挥挥手,说:“算了。你要是故意的,我早把你治罪了。轻则追究你个破坏军纪、军机,重则追究你个暗中通敌报信儿!这件事好在‘竹叶青’没在寨子里,所以,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你也别把这事儿当包袱背着。抽空儿我找排长替你说说。”
老周急忙说:“谢谢副排长……”
忽然,他端详着赵越的脸,吃惊地嚷起来:“副排长,你的脸怎么了?”接着,就像着了魔一样大声吵嚷起来,“哎呀,我的脸,还有身上怎么这么痒呢?”
他说着,就不顾一切地隔着衣服又挠又蹭起来,那张长满核桃纹的脸,也逐渐肿胀了起来。
赵越正不知所以地摸着自己的脸,忽然看到老周突然肿胀起来的脸,已经被他自己抓挠出了几条血印子,立刻感到自己的脸上、身上也出奇地痒了起来。
不一会儿,战士们像集体中风一样地跑过来,人人红脸胀腮,吵嚷着说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浑身痒得忍受不了啦!
赵越一边抓挠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怀疑地说:“哎呀,我们是不是受了什么邪风了?中了邪风,就会浑身起鬼风疙瘩(过敏性荨麻疹)!”
他是从中医学的角度去判断的,他虽然没有得过鬼风疙瘩,但是,这感觉很像家乡患者的症状。
老周喘息着,抓挠着,说:“我看……我们倒像是中了湘西的……巫术了……”
“什么?”赵越的眼睛瞪大了,手也停止了抓挠:“你是说,我们可能中了湘西的蛊术了?”
他也忽然想起了老周行军时,说起的种种中蛊的传说。
老周急忙说:“我……不懂医道,也没有见过……中蛊。只不过……这么……猜测罢了。哎呀,不得了啦!我这肚子里,像是有千万只……毒虫子在咬……我呀!哎呀,受不了啦……俺瑶家的列位神祖呀,俺可没有得罪什么巫女呀……”
他说得极其恐怖,极其有感染力。战士们感觉浑身内外痒得更厉害了。
“什么?我们中蛊了?”
中蛊“疯人草”(6)
“哎呀,我的五脏六腑都这么痒呀,大概是中蛊了吧!”
侦察排的战士们奇形怪状地扭动着身体,抓挠着、忍受着、吵嚷着,抵抗着奇痒,纷纷想起了老周所说的湘西巫女下蛊的可怕传说……
一名战士在浑身用力地抓挠着,忽然气愤地说:“对了,一定是那个哑女人干的!”
“对!我看她鬼里鬼气、神神秘秘的,一定是个巫女!”
“她是‘竹叶青’的房东,我们找她算账去!”
战士们有些忍无可忍地吵嚷起来。
赵越大吼一声:“别他妈的瞎嚷嚷,你们调查了吗?随便下结论!”
其实,他也开始怀疑是哑女人搞的鬼。他有他的根据——昨晚上的蟒蛇阵,说不定真就是那个哑女人的杰作。接着他用这个猜测的判断做推理:既然你哑女人能用蟒蛇阵骚扰我们侦察排,你就能下蛊来坑害我们侦察排……
哑女走了,张虎的目光怔怔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然后打开笔记本一看,心顿时又凉了下去。
哑女在笔记本上写道:
此明珠非彼明珠,
大军切莫多思虑。
造福万民英雄志,
哑女哪堪君眷顾。
“哑女哪堪君眷顾?”是否定自己就是义弟明珠,还是在否定那段终生难忘的情缘?
也许她这是在自惭形秽?或者,还是想以此拒绝自己?
但是,张虎坚信:如果哑女就是义弟明珠,那么,无论早晚,她一定会把“竹叶青”的所有信息都告诉自己的,并且,还能帮助自己最终捕获“竹叶青”。否则,便不是!
然而,两个疑问又总在他头脑中车轱辘似的翻腾转动:是她有难言的苦衷故意拒绝相认?还是此明珠确非彼明珠?
张虎陷入了极大的困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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