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警卫闻声蹿了过来。警卫员急忙对着门外的他们摇摇手,示意他们“平安无事”。
屋内墙壁上,巨大的作战地图前,赫然贴着一张墨迹淋漓的布告。上面是“一四〇”首长最近的亲笔手书:
誓捕此匪
竹叶青,湘西惯匪,为匪二十五年,亲手杀人近百名,其中民兵、干部17人。其匪帮更是杀人无数。
湘西解放以来,该匪历经四次围剿皆逃脱,今夏在凤凰境内诈降我军、伏击杀害解放军一个排后,又于前不久在沅陵、麻阳境内疯狂破坏新生政权,杀死干部、民兵、群众数十人后逃匿。
湘西众匪皆灭,惟此悍匪忽然消失……
此匪不除,我难入眠!
雄鸡报晓,晨光熹微。
秋风摇动着指挥部窗外的翠竹,发出了嗦嗦细语声。霞光已经透过了竹丛后的窗户映进了屋子,但光线依然暗淡。
蹿到“一四〇”身边的警卫员小张重新换好蜡烛,刚巧从门口撤回的小李也打扫完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两个人又一眨巴眼,小张立刻会意:“报告首长,天亮了,您应该休息一会儿了。”
小李急忙附和:“是的首长,您已经彻夜未眠,应该休息一会儿啦!”
“一四〇”骤然回身,冷冷地看着他俩,质问道:“休息?你们有什么资格叫我休息。唵?”
小李严肃地说:“我是党小组长,有权力监督党员‘一四〇’执行作息时间!”
“一四〇”:“你这小鬼,是有权力!可是,我问你们:竹叶青不落网,我这觉能睡踏实吗?唵?”
“一四〇”说着说着声音渐高,火气又上来了,于是,又要去桌子上找杯子摔。
小张鼓起勇气说:“报告首长,因为抓不住竹叶青,你已经摔碎了5个茶杯了!这里暂时没得你摔了。”
“为什么不多准备几个?唵?小气鬼!”“一四〇”瞪着两名警卫员质问了一句,背着手在地上转开了圈子。
小李说:“报告首长,你昨天嘱咐我们说:你最近脾气太坏,为了防止你摔东西,命令我们不要再多准备杯子。”
“一四〇”一愣,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拍着脑袋自我解嘲地说:“哦?纯粹扯淡!你们这俩小鬼呀,我当真这么说过吗?唵?简直是胡说八道,乱弹琴!可是……要我不再摔杯子也可以,除非你们叫部队给我快些抓住竹叶青!”
小张心疼首长,一挺胸脯,故作严肃地说:“报告首长,俺对下边的部队说过快抓竹叶青的事儿,可是他们讥笑俺说:‘不害臊!你有“一四〇”那本事吗?假传将令,小心我们揍你屁股!’所以,我们俩说话,他们根本就不听!”
“一四〇”被逗乐了。他哈哈大笑了一声,平息了一下情绪,活动了几下腿脚,摆摆手,表示此事告一段落,就又来到了正面墙壁上的湘西作战地图前。
楔子(2)
小李急忙端起会议桌上的蜡烛,凑过来。
“一四〇”从凤凰、怀化开始看起,手指头曲曲折折地在地图上画着,一直看到吉首、辰溪、泸溪、沅陵、张家界。眼光就像雷达扫描仪似的跟随着手指在地图上蜿蜒移动,似乎想在地图上透视出“竹叶青”这个悍匪的藏身之地……
天色大亮。整个泸溪城仍然静若处子。
忽然,政委欢叫着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四〇,一四〇。叫你睡不着觉的那个好消息来了!但愿你今后不要再摔杯子啦!”
随着政委的喊声,一名老乡打扮的地方武装侦察员,风尘仆仆地跟随着政委闯进了指挥部。见到“一四〇”首长后,他立即双脚一并,嘶哑着嗓子说:“报告一四〇首长,我是沅陵地区侦察队队长,经过我们周密的跟踪侦察,现在已经确定竹叶青和他的两名侍卫的潜藏地点……”
“一四〇”喜出望外,急不可待地喊着:“小张和小李,快给侦察队队长倒茶!”
他疾步向前,一把拉住侦察队队长的手,说:“辛苦,辛苦!你快说,竹叶青这杀人魔王,现在躲在了哪里?”
侦察队队长气喘吁吁地说:“报告首长,竹叶青现在隐藏在他的秘密老营——青龙山中的青龙寨里。”
“太好了!”
“一四〇”高兴地松开手,用力拍打着侦察队队长的肩头,“谢谢你,谢谢你们侦察队!”接着,大声地喊着警卫员:“小张,你个小鬼头,为什么还不给侦察队队长倒茶?”
小张高兴地低声说:“首长,我还没找到杯子呢!”
“一四〇”眼睛一瞪,说:“傻瓜,那就用我的杯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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