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议得到了采纳,但东宣王说要做好两手准备,如果北国不愿意和我们议和,这场仗就只能打。打仗对于现在的我朝来说,实在是下下之选。
另外一件大事举棋不定——谁来当这个使臣出使北国。
这个人需要有分量,以示我们的诚意,同时这个人也要能言善道,懂得如何纵横捭阖。最重要的是这个人要对我朝忠心,一心为着我朝。
前朝有使臣被策反的,反过来欺骗母国,卖国求荣。
若是原来,人选并不难选,但我们现在才内战,东宣王和两位藩王都不是特别信任原来站太子一边的臣子,至于那些老臣,忠心是忠心,只是大多年岁很高,怕是难以经得起长途跋涉。
况且如今已经兵临城下,使臣定是要日夜兼程,前往北国。
桩桩条件列下后,两位藩王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还未说话,东宣王已经开口,“不行,逢舒不能去。”
“为何逢舒不能去?我看逢舒是最佳人选。”这会子两位藩王达成统一战线,和东宣王争执得不可开交。
我明白东宣王为什么不想让我当使臣,因为他认为我是适合当下一任储君的人,没有储君去当使臣的道理。
虽然素来两国开战没有斩杀使臣的先例,但万一北国背信弃义,反以我挟持我朝,那局面更难收场。
但这是以我为储君的角度出发,我从未想过要当储君。
争执不下的结局是不欢而散,谁都没能说服谁。我看着三位藩王皆是面色铁青地离开,只能叹口气。
入睡前,我又想起这件事,心里发愁得睡不着,干脆下榻看看书。殿内的书全被我看过,书页都翻旧了。
我把手里的书放下,想让钮喜给我准备灯笼去藏书阁。可话还未说出口,我自己就停住了。
没书看,我无聊到翻自己殿里的东西,结果翻到太子送我的东西,望远镜和那座睚眦雕像。
“钮喜,把这两样东西处理了,我不想再看到。”我又转眸看向殿内的西洋镜,“还有西洋镜,还有……只要是太子送的,你都一起处理了吧。”
钮喜点头,走到殿内去叫宫人过来。
我一人站在殿内,忽地想起今日似乎是太子的头七。为保全皇室颜面,太子的身份并没有被揭穿,但以谋逆罪判了刑,尸身不可入皇陵,草草葬了。
太子死后的第三日,刑部尚书拿清点书给我,上面记录着东宫和荣府的财产,一一都被清点清楚,充入国库。
我在清点书末尾发现奇怪的东西。
“两件男式婚服也要记载吗?”我问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尴尬地笑了下,“规矩是物无大小,都需记下。”
刑部做事果真仔细,连婚服的尺寸都量了。我随意一扫,发现两件男式婚服的尺寸有些不同,但我也没往心里去,将清点书交还给刑部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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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东宣王和两位藩王意见依旧达不到统一,我看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想了想,还是插话道:“就由我出使北国吧,再让朝中的凌文议大人陪我一起,现在时间的确拖不得了。叔祖父,你无需太担心我,我跟北国人打过几次交道,他们不是会杀使臣的人。”
其实我这话说得并没有十全把握,可正如我话里所说,没有时间了。我不想臣民再经战火,流离失所。
此次蒙古来势汹汹,如若不能说服北国,那我之前所做皆是白费。
东宣王虽还是不愿意,但最后在我本人都同意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点头。他临出宫前,握住我的手,“你是个好孩子,邶朝有你,是邶朝之幸。”
此话太重,我实在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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