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新的心里十分纠结,拿不定主意。于是,他把公司新聘请的法律顾问盛律师请到自己的办公室来。
盛律师名叫盛西,与林建新同岁,两人相识于三年前的互联网世界。起初只是简单的问候,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变得无话不谈。
林建新认为盛律师是一个非常可靠的同志,于是将其视为知己,并极力推荐他担任威邦的法律顾问。
这个职位实际上只是名义上的顾问,很少有实际的事务需要处理。
盛律师大部分时间都很清闲,如果没有重要的合同或法律问题需要处理,他通常会留在林建新的办公室里闲聊。
如果林建新忙于工作,盛律师也会自觉地不打扰他,而是安静地捧着一本书阅读。
当林建新将周兆平试图拉拢他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盛西后,这位一向冷静理智的大律师却突然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劈头盖脸地对着林建新就是一顿臭骂。
“小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盛西把林建新改叫小新了,“你怎么这么天真?万一这里面陷阱你咋办?”盛西瞪大了眼睛,语气严厉而充满责备之意。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们真的有机会……”林建新试图解释,但被盛西打断。
“没有什么如果!他给你好处,只是为了利用你,让你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一旦你接受了,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这叫出卖公司机密,是犯罪,逮着了要入罪的。”盛西的声音越发激昂,仿佛要把林建新唤醒。
林建新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
“没有但是!”盛西再次打断了他,“你不能因为一时的诱惑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林建新说:“那好吧,我给周兆平回个短信,就说我有事去不了了。”
林建新见办公室门关着,便将嘴唇凑近盛西的耳根,轻声低语说了一句话。
盛西听闻后,一脸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说道:“他说的?做戏做全套?真没想到,这个宫绍峰竟如此不可小觑。
既然如此,你应该去,而且必须去。目的就是要让周兆平产生错觉,误以为仍有一线生机,但实际上我们是要借机摸底,深入了解他们的项目技术究竟如何。
接着,我们会直接点明,表明你不会接受他的提议,并郑重警告他收回之前的承诺。让他明白并非所有人都如同他一般只看重利益。
当然啦,这便是所谓的做戏做全套,你听懂了吗?倘若情况棘手,要不我陪你一去去?”
林建新想都没想,回答道:“算了吧,我一个人去会更好些。处理这种事情,我基本上还应付得来,没必要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
盛西微微一笑,在林建新头上摸了摸:“嗯嗯,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还是挺了解你的。这样吧,你先别急着回复周兆平的消息,要稳住心态,不能着急。这件事应该是他比你更着急才对。所以,先不回他的消息,等着他打电话过来。没有三番五次的邀请,怎么行呢?”
果然,周兆平急了,打铁要趁热,SK项目等不及。
直到中午也没等来林建新片言只语,周兆平以为林建新没收到短信,同样的内容又发了一遍。
刚放下手机,手机就响了,他一阵激动,以为是林建新打来的,却原来是宫绍峰电话,约他中午有空出去坐坐。
“行啊,老弟想通了?想通了就好,早就该想通了。你说个地方我这就去。说好了,单我买。”周兆平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狐狸再狡猾斗不过好猎手嘛。
说完,周兆平耐不住性子给林建新打了个电话:“哎呀,林大人,你好你好。我,周兆平,说话方便吗?怎么给你发信息没看见?给个面子见一面吧?上次见你就觉得你人很好,我可是真心实意想交你这个朋友啊,没别的意图……什么?没时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天晚上吧,出来坐坐喝杯茶?”
林建新显得很不耐烦,好像没什么兴趣听下去,回他三个字:“再说吧。”
“再说吧”!听到林建新回的这三个字,周兆平内心再一次抑制不住兴奋,这三个字分明有戏啊!
林建新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一种态度的转变,表明他松口了,有商量余地。
周兆平哼着小曲对着卫生间镜子打理头发,然后坐上小孟开的车,来到宫绍峰约定的咖啡馆。
这回两人没剑拔弩张,喝咖啡的地方也不适合剑拔弩张,似有似无优美的萨克斯音乐萦绕着整个咖啡馆。
两人像是老朋友好久不见般品着咖啡,开始东南西北地闲扯,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绕到谁该拿SK项目。
周兆平心平气和说:“其实我不是恐吓谁,也没那意思,陶建平毕竟是市里的领导,我巴结还来不及哪,哪有闲工夫管他家里那些个破事。照片上那个是她老婆?他老婆真漂亮,比陶建平小不少吧,我怎么没这个艳福。”
宫绍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周总单身?也是啊,你人长得也不错,要说事业吧也有,也算个成功男人吧,怎么没个姑娘喜欢上你爱上你哪?
要我说啊,一定是你心机太重,心机重的人啊艳福就少,这世上的人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海水多了火焰自然要被熄灭。
老人家不是经常说嘛,积德添福,添福就添寿,就这个道理。”
周兆平冷笑一声,回应道:“你的意思就是我放弃SK项目就是积德,你拿到SK项目就是积德积来的?没那道理。你不也做过缺德的事,你把人家姑娘、就是那个魏小楠好好的甩了,我看就是不道德。人家一大姑娘陪你玩的好些时候,你玩腻了一脚踹把人了,你说你这是什么?”
宫绍峰听到周兆平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一丝尴尬之色从脸上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反唇相讥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对我们都好的决定。周老板这方面消息够灵通啊。”
周兆平听了宫绍峰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之意。他平静地看着宫绍峰,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不是我消息灵通,这事全市人民都知道吧,报纸登的,不是我编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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