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梦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多久,他在心底暗暗祈祷:多一天、再多一天吧。
他们在西苑的日子,说来真是惬意非凡。
每日早晨,嘉靖会来向琴白问安,然后回去忙他的朝务,下午时分会再来同琴白煮茗问道、或是博弈几局。
唐承影像动物陷入冬眠一般,终日睡着,大概两三天会出来同他们说些话,然后又回去睡着。可能是因为睡多了的关系,讲话也变得有些迷迷糊糊、分不清今夕何夕。
剩下的时间,全都属于顾云梦与琴白。
一日夜半,顾云梦翻来覆去睡不着,连带着琴白也被他弄醒了,还以为小孩儿做了噩梦,一边轻轻拍着顾云梦的背,一边说:“不怕不怕。”
顾云梦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怎么了?”琴白问道。
顾云梦却把被子抓得更紧,把自己紧紧缩在里头。
琴白觉得不对劲,想把小孩儿翻过来,结果小孩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硬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梦?”琴白轻声问道。
他突然听到小孩儿隐隐的啜泣声。
“怎么了?怎么了?”是想家了?想唐门了吗?
顾云梦背对着他,琴白只有整个人趴在小孩儿身上:“我看看,到底怎么了。”他扒开顾云梦的被子,看见小孩儿眼角噙着泪,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不怕,我在呢。”
顾云梦嗫嚅着说:“我……我尿床了……”
琴白愣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当是什么大事。”
小孩儿看他竟然笑话他,把被子一拽整个人闷进去。
这下子是琴白怎么叫也叫不出来了。
琴白抱着一个被子卷,贴在顾云梦耳边那块儿的位置,说:“不笑你,等下要闷坏了。”
顾云梦不答话,大被子卷挪了两下。
琴白只好又说:“身上脏了也要出来洗洗,你总在里头也不行。”
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回话:“那你出去,我自己洗。”
“好好。”琴白答道,起身坐到床沿,故意摆弄了两下鞋子,装作要下床的样子。
顾云梦真当他走了,松开被子准备出来,没想到琴白借势把被子给掀开了!
“你!”顾云梦气极了,又委屈,他穿着白色里衣、乌发披着,脸上一层薄红,像一颗水润润的蜜桃。
琴白扫了一眼小孩儿的衣裳,只有裆处有一点泛黄的痕迹,再看一眼床单上,干干净净,他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脸上也是一红:“好了,我让人给你烧些水,好好洗个澡。”
顾云梦本以为琴白要笑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顶回去,没想到琴白反而先不好意思了:“唔……”
琴白找了件外衣披着,往门口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回过头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做梦了?”
顾云梦不知道他问这话什么意思:“嗯……”
“梦到什么了?”琴白三步并作两步走回顾云梦身边,眼神里满是急切。
小孩儿不懂他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答道:“也没什么……”
琴白是真的着急,忍不住双手扣住顾云梦的肩膀:“你再想想?你到底梦到什么了?”
顾云梦被他这么弄着有些难受,想起梦境里的东西,脸红得跟小番茄一样,只能把脸垂得低低的,小声讲了一句:“……”声如蚊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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