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常府与安常府皆为禁中御属,故凡是这二府中人来,那传达的必然是女帝的意思。
于是余萧立马恭敬应言:“掌令既言如此,余萧自当全力协佐。愿听吩咐。”
“有劳统帅带我去看看发现楚士绅尸首之处。”
竟是为楚士绅一事而来……
余萧实在想不到此事竟能引得女帝关注,却也只是心中暗为一惊,而面上并未显露异色,应之所言摆手作了个“请”的手势,“掌令请随我来。”
月澜河流经平原东南之隅,因其水势平缓,又是这平原上唯一的水源地,故为军营所圈,供以驯马饮水。
因知云凌此番乃是暗访而来,故余萧特意引他循林间小道而往,终于在林木深处抵达了目的地。
“楚士绅的尸体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余萧所指之处,河道中排列着一串构造奇异的木架,云凌走近去瞧,问道:“此为何物?”
“这是百里掌府所造溯渠。”
“为何会建在此处?”
“据百里掌府所言,此架只有在河道中能显其功,御铸府难成其效,此处水势流缓,又避人居,正适宜试造此架,故自年初起,百里掌府每隔三两日便会来此建架。”
云凌大约了然其意的点了点头,但水中此架眼下并无半点动静,不过就是浸在河中的一堆死物而已。
“先前这溯渠却是能引河水倒流,眼下无动约是坏了。”
虽然不解工事机巧,但云凌也知铸架绝非等闲淫巧之物,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坏的。
云凌循着河道将此物细细一番打量,只见此架虽纹丝不动,却并没有显眼的破损之处,若非是因自生的故障止动,便只可能是被同样精于机铸的人巧妙的破坏了。
云凌止步,余萧便给他指了架间一处梁轴交错的位置,道:“楚士绅的尸体被发现时,就卡在那纵横两轴之间。”
闻此,云凌即下至水中,走到那处仔细查看,果然在那层层木架的遮掩之下找到了一处断裂,且细观其断处显然是被斧子劈开的。
余萧在岸边也凑着眼往他打量的那方向张望,“那里有什么?”
“有一断轴——说不定那楚士绅就是为了毁这溯渠来的。”
说着,云凌又频频俯身在水中找着什么,余萧也跟随着他的脚步在岸边随行。
终于走到溯渠末处时,云凌从水中捡出了一把斧头,便折回岸上,将此物递给余萧,“看来律刑司的人并没有仔细检查此处,只管捞走了尸体,就忙着搜家去了。”
“他们显然是冲着百里允容来的。”
“此局布的虽不算精妙,但只要无人闻问,也足以毁了他了。”
云凌一边应着,一边往林中摸索而去,余萧随入,心中也大约揣知他在找什么,于是与他分头搜找。
细细搜视之下纵是一片杂乱无章的灌木草地也能巡见些许端倪。
两人随着一片杂乱的足迹寻入草林深处,终于在一片灌木的遮掩之下,找到了他们想寻的那片乱迹。
此处可见大片草垫倒卧,灌木残斜,比起百里允容那杂乱却尚显温和的家,显然这里才更像是发生过不谐之斗。
云凌蹲低了身子在草地间细细观察了片刻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一副胸有成竹之貌。
“眼下看来,百里允容大概不会是杀害楚士绅的凶手。”
“当真?!”
闻他此言颇存欣喜,云凌一眼瞥之,似笑非笑着问道:“看来余帅倒是也有心想挽救百里掌府?”
“只是不愿清白者蒙冤受难。”
云凌点了点头,“不过你我今日之所查,远不足以彻底洗刷其杀人之嫌。想要证明百里允容确实清白,还须找出真正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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