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怕人,一探柳腰,铮然一声一柄软剑已执在玉手之中,二话不说,便要抖腕。
倏地一声沉喝划空传到:“四娘,且慢出手!”
一条高大黑影如飞掠到,直落鱼娘与吕四娘之间,环目虬髯,威猛慑人,正是那虬髯公!
他那森寒目光一扫郭璞,冷然说道:“郭总管阁下夤夜莅临,不知有何……”
郭璞淡然一笑,道:“虬髯老儿,你师徒三人来京何事?”
虬髯公道:“我辈江湖人,何处不能去,那是我师徒之事……”
郭璞道:“这是京畿重地,可巧朝廷杀了吕毅中,又掘了晚村老先生的墓,恐怕你们是来谋刺皇上的吧!”
虬髯公勃然色变,尚未说话。
吕四娘那里已冷叱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正是,我恨不得剥胤祯之皮,吃胤祯之肉,如今你这满虏鹰犬能拿我怎么样?”
郭璞淡淡说道:“不怎么样,那么你师徒三人来京已非一日,为什么迟迟不下手?”
吕四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找到机会。”
郭璞笑了笑,道:“恐怕是‘丹心旗’传令,不让动手吧?”
吕四娘大惊,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郭璞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就不来了。”
吕四娘道:“如今你来了,怎么样?”
郭璞道:“我有话对你师徒三人说,可否让我进屋坐坐?”
吕四娘冷笑说道:“你死在眼前,还想……”
郭璞道:“凭你师徒三人,能奈何我么?”
吕四娘道:“你试试看!”抖腕便要欺上。
虬髯公抬手拦住了她,目注郭璞,道:“阁下有话可以在这儿说。”
郭璞笑道:“虬髯老儿怎也如此小气?难道忘了岳墓前事么?”
虬髯公一怔,道:“我没有忘,至今我不明白你为何救我师徒……”
郭璞摇说道:“你错了,我不是单为救你师徒三人,而是救当时在场每一位忠义豪雄,可惜,他们点之不透……”
虬髯公诧异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璞淡淡说道:“虬髯老儿,因为我姓郭。”
虬髯公一怔,郭璞接着又道:“你听不出我是谁还有话可说,鱼娘却不该听不出我是谁。”
鱼娘美目凝注,道:“我听出来了,但我不敢相信。”
郭璞道:“世上有些事往往如此,你听出了我是谁?”
鱼娘道:“郭家的燕南六少!”
郭璞笑道:“毕竟鱼娘耳聪。”抬手扯落了他那特制面具。
鱼娘一怔,随即喜呼:“六少,果然是您……”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鱼娘,世上只有一个郭燕南!”
虬髯公与吕四娘直了眼,虬髯公瞪大了一双环目,诧异欲绝地道:“‘贝勒府’总管,人人痛恨的郭璞竟是郭六少,这真令人难以相信,这真令人难以相信!”
郭璞淡然一笑,道:“我不说过么,世间事往往如此,老哥哥,如今可以让我进屋里坐坐去么?”
虬髯公一定神,忙道:“如今我恭请都怕来不及!”侧身摆手肃容。
郭璞又道:“老哥何前倨而后恭?”潇洒举步,行进了襌房。
禅房中分宾主落座,坐定,郭璞笑顾吕四娘道:“姑娘,如今可以把凶器收起来了!”
吕四娘娇靥一红,忙把软剑藏回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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