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又听拖雷道:“为了阻止宋朝与蒙古结盟联兵。金国说甚么都要杀了我,免得蒙古与宋朝结盟成功,这次竟是六王爷完颜洪烈亲自领人阻拦。他头戴金盔,我瞧得甚是清楚,可惜向他射了三箭,都被他的卫士用盾牌挡开了。”
顿时,杨康瞳孔骤缩了一下,身体一摇,紧接着杀气顿露。好在赵拓自拖雷提及六王爷完颜洪烈之时便密切注意这杨康的一举一动,察觉杨康杀气的一瞬间,身形一闪,来到他身前,压住他肩膀,硬是将杀气逼了回去。
几人又说了数句,拖雷道:“完颜洪烈带的人马本来不少,他快马追赶我们,离了大队,这时必是回去带领人马再来。安答,我有父王将令在身,不能延搁,咱们就此别过。”
待拖雷几人上马而去,蹄声渐远,眼看着他们人马的背影终于在黄尘中隐没,郭靖心下有些凄然。此时却突然听杨康冷冷的一声道:“三弟,你方才又为何压着我,不让我就此了结了这几个蒙古人?!”
“什么!”郭靖大惊。
杨康并为理会郭靖,仍旧冷冰冰道:“你应该知道这几个蒙古人的利害吧?若是就这样放他们回去,岂不后患无穷?!”
郭靖急了,一步窜到赵拓面前,抓住他的手,“二弟,三弟,你们究竟是为何……?”
赵拓反握郭靖的手,示意他先少安毋躁,但涉及到兄弟的安危,郭靖又如何忍耐的住,“不!你们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为何你们说要杀拖雷安答他们?!”
赵拓见郭靖眼都急红了,按了按他的手,却对杨康道:“这几个人是蒙古大汗的左右手,我又不何尝想一刀杀了他们。但他们毕竟是在我大宋境内,若咱们没碰到他们,让他们被金人了结了也就罢了,但咱们既然碰上了,若是让他们在大宋境内出了事,只怕我大宋有将是一场浩劫。”思及哲别、拖雷今后的作为,尤其是那个拖雷可是今后那位哧岔风云的忽必烈之父,又如何不想将两人趁机就此咔嚓掉。兴许没了拖雷,也就没有了今后中原近百年的浩劫……只是此时却绝不是好时机!
赵拓转向急得有如火烧眉毛的郭靖,“……大哥,蒙古如何,你应比我更清楚吧。那蒙古大汗铁木真是如何的一个人,你也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又可是个肯安守一方的人?他的野心,再怎么样你多少也有些感触。那个拖雷曾说,要与我大宋相约南北出兵,夹攻金国。而我敢保证,以如今的金国,虽号称百万雄师,实际却不堪蒙古的一击。灭金后,不出两年,就是那成吉思汗挥师中原的时候了。到那时,就是生灵涂炭了。”
“不,不会……大汗怎么会……”郭靖一时间慌了阵脚。
“二哥,要说金国,我们这里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
杨康嘴角一挑,带着嘲讽的轻嗫而笑,“没错,现在的金国,早不是当初那个‘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时候了。如今非但这般权贵们被奢靡磨光了昔日的棱角,就连军队也是腐烂不堪。”
赵拓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但他们又岂知这帮金人,百年后会再次卷土重来,再次引起一场浩劫灾难。“反观蒙古,大哥,蒙古铁骑‘锐不可当,几乎无敌’,我没说错吧?更胜昔日女真!假以时日,蒙古灭了金后,可就轮到我大宋受苦了。”
“可拖雷安答不是说,大汗是要与大宋结盟的啊!”郭靖不敢相信这一切,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
“大哥,国与国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友谊……”见郭靖显然无法接受,赵拓又道:“大哥,其实要说起来,你与二哥实则对这大宋都没有太深的感情。你自幼生长在蒙古,按理来说,蒙古才更像你的故乡。而二哥更是生长于大金,一直是金国的世子小王爷。本来在我看来,无论是汉人,金人,还是蒙古人,都是我华夏的子民。没有任何区别。但能这么想的,终究没有几人。”
眼见杨康有些不以为难,赵拓无奈道:“在各族人看来,除了本族人,其他的就是异族!各族又有哪个不是泾渭分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若是那成吉思汗日后得了天下,即便他再英明,再神武,最后的结局也只会是使所有的汉人沦为蒙古人的奴隶!也只会是带来无尽的灾难!”
看郭靖一幅混混僵僵,不知所措的样子,赵拓也不勉强,“大哥,二哥,我也并不说什么你们应对大宋如何如何这样不着边际的话,只望若到时大宋真与金、蒙一战,你们能记住自己还是个汉人便足以。”
要说赵拓并不担心郭靖,郭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唯一要让他担忧的却是杨康的态度,这也是为何当初他要千方百计让杨康脱离金国的原因之一。
杨康看着赵拓,若有所思。
……
深夜,赵拓听得脚步声,猛地张开眼睛,却见杨康举着手张着嘴似要叫他,却没料到他会突然醒来。赵拓见此不觉感到好笑,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空场,示意杨康一同过去。
“二哥找我有事?”
“嗯,有点。”杨康低头沉思了下,抬起头来,“此次桃花岛之行,我就不陪你们去了。”
“果然……”赵拓并未吃惊,道:“二哥可是要去找赵王?”
“果真什么都瞒不住你。”杨康苦笑,“他……亲自率队,遇到那些蒙古人,而且在大宋境内也无法保障安全,我,我一定要去看看!”
“既然二哥心意以决,只管去好了。只是还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杨康重重点了点头,“其实……不用我说,想必你也猜到了。当年牛家村的事,是他主使的。自然是为了我妈妈。但这个仇我却如轮如何也无法报了。非但如此,恐怕还要连累大哥,一辈子无法得知真相,无法以慰郭伯伯在天之灵。”
“嗯,我晓得,你放心好了。王爷那边……哎,一切看造化了。”
杨康苦笑,“看造化?没什么造化了。我,那天我已注成了大错。”
“啊!”赵拓一惊。
见杨康自嘲的笑,赵拓一时间不知应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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