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叫道:“卧槽批人,你比猪还重!”张俊和他笑着闹了一会儿。
“对了杨萎叫你过去,他摸你了吗?”
“他拍了我肩膀。”许远如实说。
“靠!你又被人妖吃豆腐了!”张俊一脸痛心疾首。
许远只好配合他的表情做出一个无奈耸肩的动作。
教室很快空了,郁风站起来踹了一脚自己的课桌,然后走到最后角落里拿扫把扫地。“芋头,我等你不?”马天才挎着书包问。郁风挥了下手:“你撤吧,你今天下午不是要去亲戚家么。”“好嘛,我闪了,拜拜。”马天才边走边一路踹桌子凳子,他那腿好像一只走一路尿一路的狗一样。
许远坐在原位纠结要不要去三班找新班主任,初三一班比较特殊,是毕业班也是全校升学成绩的指望,所以享受特殊待遇被安排在教学楼顶层一个比较独立的角落里,初一初二的好班也在上层,三个年级的差班全部分布在一二层,放任这群牛鬼蛇神在下面爱学学爱死死。
三中离江边很近,江风刮过来在楼与楼之间鬼哭狼嚎,像野猫叫春一样持续且令人难以忍受,许远在教室里坐得浑身冰凉,终于站起来决定去找找三班在哪。站起来顺脚踹了一下桌腿,然后惊觉自己的腿竟然也被传染了疯狗病。日你妈。
下楼,发现学校里特别安静,空荡荡的,风很紧,还没到中午,天色暗得像傍晚。总是喧闹的地方突然变得死寂,这感觉怪怪的。三班找到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往里看,里面也灰蒙蒙的,桌凳讲台各朝各的方向,仿佛有那么一群人,几十年前在里面上课,突然遇到天灾,不顾一切往外跑,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估计跑出去全死外边了——许远给自己无端的想象加上一个结局。
没有找到三班的班主任,其实正合他意。他往校门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教学楼墙体上的瓷砖地图。
自贡……自贡……自贡……哦,自贡在那儿。用眼睛从渔凼镇画一条直线到自贡,和到合川的距离好像差不多。
正看着,突然天上下起雨来,豆大一颗,砸在脑门上砸得人一激灵。许远赶紧把书包从背上取下来,抱在怀里朝最近的办公室那边跑。
雨不小,雨滴被江风吹着几乎横着飞,许远在房檐下站了一会儿,裤子濡湿了大半截。日你妈要冷死了,许远决定上二楼找个地方躲躲雨。
刚爬上二楼,一转角,冷不防竟然看见郁风。
许远这才发现,教学楼和教师办公室的二层小楼之间有一个转角距离特别近,郁风在教学楼那边,两个楼的阳台最近处大概只有一米多。
只见郁风单手撑着水泥围栏,一跃而起,轻盈地跃上了围栏,再纵身起跳,稳稳落在了小楼这边的走廊地面上。
落地后郁风才抬头,看见楼梯拐角处的许远,愣了一下。
郁风脚步轻快地穿过走廊,路过许远,往下走了几级台阶,又倒回来。
“你找三班班主任?她估计已经走了。”
许远没想到郁风突然回来对自己说话,大大吃了一惊,说话舌头都有些打架:“我、呃、不是。”
郁风居然能够跟自己好好说句话,许远惊完之后有一点点喜,可是眼看对方在听到自己的回答之后眉头皱起,许远四下扫了几眼,扫见屋檐上滴落的雨滴,方才想起来说:“我躲雨。”
郁风:“顺着屋檐和大树底下走,淋不了什么雨。”
许远明白他为什么要从那边跳过来了,因为操场没有屋檐也没有大树,从教师楼走廊穿过去,到门卫那边就有一些遮挡物了。
许远:“我等雨停。”他不想把书包和棉衣淋湿。
郁风看见他怀里抱着印着“龍鳯教培”的书包,以及万年不换的外套,有点明白了,正打算走人,忽然天边一道亮光劈下,接着一声闷雷,雨势应声变大,雨滴打在顶上的瓦片上,声音密集得像倒豆子似的。
晕死,这下没法走了。郁风心想。
他转头看许远,见他从书包里翻出那本最新的《俯拾即是》垫在第二级台阶上,伸长腿坐下。
这人还怪爱好的。他是不是就这一条裤子?
郁风把外套拉链拉上,戴上外套的连帽,抱着双臂靠在楼梯墙上扭头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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