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数次死生战场的老将散出来的浓烈杀气,岂是那些整日呻吟的白袖书生所能抵挡,现场众人有许多顿时气结郁闷,便连白衣男子也是脸色苍白微微晃动着身体,如同风中摇摆的稻草一般。
司马安也是惨白着脸,双手紧紧地抓住桌角,不让自己坐落在地。而钱小道却是面不改色地站着,尖细的双眼之中再无半点顽劣之色。
“好小子!放眼帝国,敢如此跟我张德叫嚣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张德阔步走下,直接走来到钱小道面前。
张德身姿魁梧雄健,钱小道站在他面前,竟只到他的胸口,二者单是海拔和身躯就相差甚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众人竟感觉钱小道与张德身上都散出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息。
“原来您就是张德老将军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冲撞了老将军,真是罪过呀罪过。”钱小道立即换上一张谄媚的脸,对张德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少给我打马虎眼,小子!你刚才说了三点,现在把这三点仔细分析给我听,如果听得满意,我会立即上书给你在军中安排一个准将级别的位置!”
“您可别这么做,我今天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谋求一官半职。不过,老将军真想听,我倒是可以为你解说,解说。”
钱小道直接坐在长桌上:“第一点,民尚文。其他地方我不敢说,单从皇城南门到大公爵府,我一共经过十五条主街道,所看到的都是文苑红馆,妓寨茶楼。路上文人打扮者多如牛毛,我亲眼见到一个身强体壮的武士将被人耻笑为蛮夫,只够看家护院,与犬类无异,这对武人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难道说,国家今后战场上都要依靠都是这些连站都站不稳的小白脸吗?”
说到这里,钱小道怒拍长桌,脸上愤慨之色出自真心,并无做作之意。
“再者!一个战术研讨会,满座都是文弱书生,蹩脚小虾!”钱小道直接将矛头指向在场所有人,“他们闻过战场的狼烟,见过马蹄的飞沙,喝过敌人的鲜血吗!战术讨论,哼,还不如**闺绣花!还有老将军你自己,你做为帝国上将,举办这种战术讨论是出自爱国之心,意为培养军中良材,可是却放任一个连马刀都没握过的傻逼在这里胡言乱语,蛊惑人心!阵型!哼,阵型!”
钱小道见邓安南两眼凶光地看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活吞生剥,于是将矛头转想邓安南,指着他的鼻子说:“告诉你,老子今天骂你,不是侮辱你,而是在救你!你给我仔细想想,万一你的阵势被人冲散了,到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别跟我说你的阵势牢固得跟岩石一般,告诉你,就算你是钢筋铁塔,老子照样能把你冲地七零八落,到那个时候杀人像杀鸡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抹脖子!做为一个将军,一个指挥者,要善于动用身边每一个士兵,哪怕是一兵一卒只要运用得当,就能反败为胜,而不是将他们串在一起,等敌人来烧烤!须记住,在战场上,一和零是不一样的!”
钱小道一气呵成,将场上所有人都震住了。同时,就连外面的家丁也纷纷围在门口,瞠目结舌地望着场中那矮小且丑陋的生命。
张德听得是两眼放光,他身后的小姑娘也是眼带精光地盯着钱小道。
“第三点我就不说了。”钱小道看了张德身后的小姑娘一眼,对身旁的司马安问道,“这就是未来的皇后,灵儿小姐?”
“钱小道!”司马安急忙拉住钱小道的手,示意他不要在张德面前提这件事。
然而,钱小道却是满脸无所谓,正气威言地看着司马安:“我今天这些话也是说给你听的。公爵大人把你交给我,目的就是让我把你培养成真正的皇帝。尽管你现在还未登基,但以你储君的身份自是不应该如此缩头缩尾,你时刻都要记住,无论是你的敌人,还是对手,他们只会尊重强者!知道老将军为什么不鸟你吗?因为你太弱了。只要你变得强大,我想老将军是很愿意接受你的。”
说着,钱小道还不忘朝张德眨了眨眼睛。
“你小子有时候还真让人讨厌啊。”张德苦笑道,其实钱小道说得不错,他并不是讨厌司马安,而是觉得他不够强大,配不上自己的孙女。
“钱小道,你刚才说的话不是诓我的吧?”司马安急忙拉着钱小道的手,紧张地说。
“你放心吧,我这个封疆大吏是做定啦。”钱小道笑了笑。
“小子,你从哪里来的?现在住在哪里?”张德显然对钱小道十分感兴趣,“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你明天早上就到军部报到吧。”
“老将军,我本烂人一个,还是比较喜欢这个花花世界啊。”钱小道拉着司马安转身就走。
“哎,这臭小子!”张德见钱小道头也不回地离开,只能摇头无奈,不过钱小道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要将他拉入军部,张德的眼光绝对不会错,钱小道这家伙是个玩战争游戏的好苗子啊。
“钱小道,刚才你真的是帅呆了!我以你为荣!”司马安兴奋地仿佛要飞起来一般,“你知道吗?自打我当众向灵儿示爱开始,她从未正眼看过我,可是你刚才那些话让她终于正眼看我了!而且,我还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期待的神采,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哎,如果我再长得帅一点,恐怕她的目光就会定格在我身上了,虽说还是一个育未成熟的小姑娘,但是根基却是相当不错,如若加以调教,不出五年就能倾国倾城啊,可惜了。”
“欧比斯拉奇!你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司马安眼中突然露出凶光,看得钱小道心神突然一颤。暗忖自己太过放肆,触了司马安的逆鳞。
“嘿嘿,殿下请宽心,我刚才那是开玩笑呢,就是借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跟您抢啊。”
“哼!早上出来到现在我都没怎么吃东西,现在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到风月楼去喝花酒吧,顺便听听怜卿唱歌。”和钱小道走了一小段路,司马安的脾气散了之后,他不由开始打听起钱小道的身世来。
“哎,说真的。我不相信你来自那个叫什么羊的地方,那种偏僻的小地方怎么可能出你这种怪胎?”钱小道听得很清楚,司马安说的并不是人才,而是怪胎。
钱小道不置可否,这时候二人已经出了内城,一出内城,大街上行人立即多了起来,街道两旁不时传来商贩的吆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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