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慕和下了逐客令的潘氏显然不忿。
“徐娘子,你怎么是个糊涂人,我这不是来帮你出主意的么。”
徐慕和不想听她狡辩,忙叫了春儿进来送客。
她心里气得不行,忙起身出去将写好未寄的信给烧了。
徐慕和背着门站,不知喜儿何时来的。
赵喜儿看着那封正烧着的信,问道:“妈,我听说潘娘子上门来,为何事呀?”
慕和招招手让女儿过来,搂她在怀里,摩挲着她的背说:“喜儿,妈不喜欢房家,咱们不结这门亲了,再另寻一门怎么样?”
“为何呀?不是商量着要下聘了吗?”
喜儿不知里头的事儿,故问道。
“怕你受欺负,这几回走动,妈觉得他家不好相与。”
喜儿给徐慕和倒了碗茶,揣测着问,“是不是嫌我呀?”
徐慕和怕女儿敏感多心,拉着她说:“咱们有什么好被嫌,本本分分地做人,一老本实地做事,若是嫌你,也是他们瞎狗眼,你不要胡思乱想给自己添心结。”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房子升这样的男人一抓一把。”
徐慕和是个素来温和宽宏的人,尤其是做生意后,更是气量大,很少与人不睦。
今日她脸上带愠色,语气严厉,喜儿也能猜到潘娘子肯定是说了些嫌自己出身或是没亲爹扶住之类的话。
“女儿还小呢,母亲既不喜欢房家,亲事慢慢再议也可。”
“倒不必与那等不相干的人置气,保养身子为重。”
见女儿反过来安慰自己,徐慕和心里一酸,搂她在怀里摩挲。
“我的喜儿是最好的姑娘,懂事乖巧、通情达理、聪明能干,所以老天爷才开眼,不叫你往那火坑里跳。”
……
今日潘氏来找麻烦的事,晚上徐慕和就跟李继嗣说了。
“明儿我就让月棠去库房把往日房家送来的年节礼物都收拾出来,退回去,省得在外头说咱家闲话。”
徐慕和还没消气,坐在妆镜前拆头发卸妆,镜子映出一张绷起的脸。
“你当初也偏信她一面之词,那等自视清高的人家看上咱们,能是只因为喜欢喜儿么。”
“我当初也提醒你了,你受了她花言巧语还怪我多心,说那潘氏几次上门来很有诚意。”
徐慕和扭头瞪了一眼坐床边洗脚的李继嗣,说:“你不给我道恼儿,反倒说这些话让我心窄。”
“好好好,不提了,反正也翻篇了。”
慕和过去帮他解腰带。
李继嗣问她说:“户籍这事儿她怎么能听见风声?谁告诉她的呢?”
“能不能是翁氏,她在你这碰了一鼻子灰,气不过,故意让潘氏这个即将结亲的亲家上门来施压。”
“寻思你徐娘子是活财神,不为金银所动,总心疼女儿吧。”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慕和说:“可我也不能为了结门亲事就劝王爷上奏折反对改税和改户籍吧,太瞧得起他房家了。”
李继嗣见她没懂,又提醒道:“没准儿是想揪咱家小辫子呢。”
“只要咱家在户籍这事儿上走关系,徇私情,他们就来要挟,到时候不想跟他们拴在一根绳上也不行了。”
李继嗣果然聪明过人,又嗅觉敏锐。
徐慕和听罢脸色一沉,心觉十分有理。
“你这一说倒通了”
“往后咱们可得谨小慎微,一旦着了他们的道儿,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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