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给她留的纱大娘也一起捎去了吗?”
那几尺纱是内造的,好东西,宫里给贵人们裁夏衣用的。
阿元心想自己的衣服有几箱子,穿也穿不完,就只做了两三套,剩余的料子分成两份,一份留给明鹭做寿礼,一份留给薄静宜。
“送去了,难为你想着她。”
娘儿们说笑一阵之后,徐慕欢便带想明鸾走。
却又不好说下午要领她去程家赴局,便只借口说:“太妃与你玩笑好一阵子也累了,又快到睡中觉的点儿,快跪了安随我出去吧。”
娘俩出了园子便回了虫鸣居,徐慕欢吩咐结香备浴桶,她俩一起洗了,省得费两遍事。
徐慕欢给阿元褪了衣裙,两人一同坐进浴桶里。
阿元双臂架在浴桶上,温滑的水一浸身体,她便舒了口气,双脚不老实地直蹬水,崩了徐慕欢一脸。
慕欢闭着眼,伸手乱抓一通,总算抓得了她的腿,将人扭在怀里呵她的痒,才算将这小皮猴子制服了。
“娘亲饶命呀——”
慕欢一松劲儿,她便像一尾鱼挣脱出去,伏在浴桶沿儿上浮水玩。
“我看你入宫后都学坏了”
慕欢拿帕子拭净脸上的水,乜了阿元一眼。
“回家来,还拿那些虚话哄你大娘,太妃什么时候偏心你,只给你这些好东西,不管鹭姑娘了?”
她哄得了程娘子,哄不了自己,精得跟小狐狸似的。
“我说完,大娘也高兴不是。”
阿元努着嘴儿狡辩,“而且我心里也真挂记着姐姐呢,她大婚时我在宫里,都未能去送嫁。”
“小孩子家家,本是懵懂的年纪,偏学会这些世俗的人情。”
阿元仍不服,“我看是只许大人放火,不许小孩子点灯。”
“好啊,你辩来我听听,听听你有什么歪理。”
慕欢拉她过来,用水瓢舀水给她冲洗头发。
“人情,人之常情,是人都懂,不管大小,难道只大人该懂事理,小孩子就可以不懂了?若小孩子真不懂规矩,活该被骂作孽的畜生。”
“而且我讨大娘欢心,也不是谄媚阿谀,不过是晚辈哄长辈,有什么要紧的。”
“依了孝经里的教导,母亲反倒又怪罪起我了。”
徐慕欢被她逗笑了,扶着她的双肩说:“好好好,如今母亲错怪你了。”
可又怕她入了歧途,不禁要说教几句,道:“不过元儿你也要明白,人贵在真实,有些虚情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罢,做人可不能只靠这些。”
“母亲知道你在宫里不好过,规矩多,人情也多,可即使环境如此,还是要守得住本真,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母女俩沐浴后,坐在内房晾头发,结香和垂珠搬了案子来,置香鼎,一会儿熏发用。
阿元这会子只穿了件抱腹,下着衬裙,正抱膝坐在八步床上,任由徐娘子给她打理略潮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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