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了芒种,天气很暖和了,不用穿的。”
俞珩领着她往外走,吩咐跟过来的远黛,说:“你快回去将姐儿的披风和浅露拿来。”
又蹲身跟女儿讲:“你先跟舅舅去马车上等着,远黛拿了东西来再走,听话好不好?”
俞珩将女儿交给徐文嗣,说自己一会儿还要去趟衙门,就拜托他照看孩子。
“姐夫放心,我带阿元去买完画就送回来。”
博画斋离弘文书肆很近,那一条街上全是卖书画、文玩之类的铺子,徐文嗣不痴迷字画,故去书肆时顺带进去逛过两回而已,也只知道是京中买卖字画的商号中较出名的一家。
阿元也不是很喜欢字画,但她有个毛病,什么东西一双一对或是成套的,她都要收集了来。
比如之前太子殿下送过她字帖,她听说这版字帖共有七套,殿下只送了她其中的五套,她便想讲另两个也得了来。
可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后来还是太子殿下听说后,特地找了另两套来送她。
“掌柜,请问有朱瑾的春日嬉乐图吗?”
“有是有。”
掌柜面露难色,瞥了眼小二正在装盒的画,拱手说:“但已经卖出去了。”
“买画的姑娘正坐在那喝茶呢,郎君迟了一步。”
舅甥二人一齐朝掌柜比划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鹅黄色褙子、萃青裙子,挑起帷帽的姑娘坐在那喝茶。
竟然是张小姐,徐文嗣心里扑通一下。
像是熟透的果子从树上跌落,掉进水里激起的声响,又像是幼鹿在林子里贪玩,跃溪时踩踏水花的动静。
“舅舅,要不我们去跟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画让给我们。”
徐文嗣还有些怔愣,就被阿元拉着往张惠通那边去了。
“姐姐,掌柜说你买了朱瑾的春日嬉乐图,是吗?”
张惠通不认识俞明鸾,但认出了徐文嗣,忙撂了茶碗,起身给他福了福身子。
这会子发怔的徐文嗣才缓过神来,忙还礼。
“令堂身体如何?”
“家母恢复的不错。谢郎君惦念。”
她烧饼圆儿的粉面微颔,杏目明眸犹犹豫豫地回望。
“小姐来买画吗?”
“嗯,一个、一个挚友的父亲过寿,老人家喜欢字画,我特来选些做寿礼。”
张惠通没说实话。
其实不是什么挚友,是与她定亲的林遥,他父亲林文海要过寿。
张惠通很通书画,故张夫人特让她亲自来挑选,亲家知道了也算是一片情意。
“舅舅你跟这位娘子认识呀。”
“——不认识”
徐文嗣怕给张惠通惹来麻烦,忙矢口否认,“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那姐姐能把画让给我们吗?”
阿元扥了扥徐文嗣的手,小声地问。
张惠通突然笑了,露出浅浅的梨涡来,看在徐文嗣眼里是那样的楚楚动人。
“姐姐笑什么?”
“我笑你叫他舅舅,却叫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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