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汐颔首应下,开始为江南翘验尸。
其实他们的死因都很明了,慕容嵩的身上虽然有多处被刀剑所伤,但只有一刀致命,凶器便是埋在陷阱里的一把尖刀,那一刀直入他的心脏,只怕在片刻间便要了他的性命。
这是件听起来多么荒谬讽刺的事,一个在战场上厮杀半生的人竟死在了自己捕狗用的陷阱中。
而江南翘与他一样,是被同一把刀刺入了胸口,最终失血过多而亡,只是她的脖子上还有一道被人用手勒过的掐痕,虽然并不足以致命,但也十分严重。另外,她的身上有多处被磕碰而造成的瘀青红肿,腿上最多。
而且他们二人的衣裳都有破损,只是慕容嵩衣服上的破口像是被刀剑所致,但江南翘的更像是被人用手撕扯破的。
更让人疑惑的是,他们两人穿的都不是他们应该穿的衣裳。
昨天刚成亲的江南翘并没有身着喜服,也不是彭家主母的衣裳,她的衣装打扮更像是彭家的丫鬟,而慕容嵩更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他平时随身携带的大刀就在陷阱外的不远处。
而且这两人应该都是从彭家出来的,因为昨夜慕容嵩在彭家大醉,直接宿在了那里,而江南翘身为彭家新娶的主母,昨夜自然也应在彭家。
想要查清真相,定然需要去一趟彭家,可衙门还没来得及派人过去,彭家老爷却亲自登门报案,说他昨日新娶的娘子突然失踪了。
依他所说,昨夜他喝了不少酒,故而睡得很沉,从入洞房后便一觉睡到了大天亮,醒来时却不见了本应躺在身边的新娘。原本他不以为意,以为她起早后在自家花园散心,可后来才发现没有一个下人见过她,这才慌乱地命人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这才过来报案。
在安川的再三追问下,他坚称自己昨夜与江南翘同房后才睡下的,而且在自己入睡时,她就在身旁。
若他没有说谎,那江南翘便是在他入睡之后才出门的。
在得知她已经死去时,彭泽大惊之后伏地大哭,不及去认尸便晕了过去。
安川趁机派人将他送回彭家,在临走前特意叮嘱许长恒道:“他们不如你细心,到时要见机行事。”
她依着他的吩咐与陈中泽一同去了彭家,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了彭泽的新房。
那是彭家最大的院子,堂屋的正中是用以待客的正厅,昨天彭泽与江南翘便是在此拜堂成亲的,侧室便是彭泽以前的寝居。因为这次娶亲是续弦,所以彭家特意将院子里的西偏房收拾出来做了洞房。
等他们到的时候,竟然吃惊地发现没有奉命而来的潘柏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洞房中。
陈中泽不由不悦,质问他道:“老大不是让你去云家报信吗,你怎么来这儿了?”
潘柏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顾着查看四周,并没有将他们两个放在眼中。
陈中泽气急,还想说些什么,被她及时给劝了下来:“算了,多个人手也是好事,莫要让外人看了咱们的笑话。”
陈中泽虽听了她的劝,却仍心有不服,一边翻着床上的锦被一边不满地嘟哝道:“昨晚大家忙得焦头烂额也不见你的影子,今日倒是勤快,也不知存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边说着,他随手将被子掀到了一边,正打算去其他地方看看,却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可怕。
一抬头,他才看见潘柏和许长恒都定定地盯着他身后的新床,目不转睛面露惊愕。
“怎么了,一张床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他好奇地又扭过头去瞧,待看清后也不由愣在了原地,“这是什么?血吗?”
刚才他心不在焉,竟没有看见床上铺着一个白帖子,上面落了红。
“这床上怎么会有血?”陈中泽惊疑问道,“难道这里便是命案现场吗?”
她本有些尴尬,此时更是无言以对。
潘柏白了他一眼,走出了新房。
“怎么了?”陈中泽对俩人无动于衷的态度颇为不解,“这难道不是重要线索吗?血啊!”
此时屋子里只有她与他两个人,她只好挺身而出为他答疑解惑:“中泽,这里是新房,你不知这白帕子是何意吗?”
陈中泽一脸迷茫:“何意?我该知道吗?”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伪装,她只觉得不可思议,这人风流名声在外,却连洞房里的白色喜帕都不知何意,未免也太单纯了些,简直愧对他在外的名声,毕竟就连她这个假男人都早早地听过这种风俗了。
她只好试图用三言两语点他道:“这叫白喜帕,是风俗,给新娘子用的。”
陈中泽本还是一脸困惑,但见了她那不可明说的神情,突然便顿悟了:“难道是那个意思?!”
见他领悟,她点头:“就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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