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泽对她的不屑一顾很是不满:“那你知道她要嫁谁?”
吴映雪毫不犹豫地回道:“还不是那彭琮,全南和县城都知道此事好吗。”
可陈中泽的脸上却露出了神秘的诡笑,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否认道:“非也非也。”
他此言一出,莫说许长恒,连对此事并无兴致的吴映雪都愣了愣,随即,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陈中泽,异口同声地惊讶问道:“难道是柳县令?!”
可陈中泽却又摇了摇头:“若是她嫁给柳县令,也不算得什么新鲜事儿。”
她们愈加好奇,忍不住追问:“究竟是谁?”
“她嫁的还是彭家,但并不是彭琮,”陈中泽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而是彭琮他爹!”
见两个人难以置信的惊愕神色,陈中泽这才心满意足,问吴映雪道:“吴姑娘觉得如何,还无聊无趣吗?”
吴映雪反应过来后,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假的?不是说她当年便是被彭老爷给卖到花茶坊的吗?”
“那又如何,那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陈中泽又一挑眉,接着道,“而且,江南翘若是嫁给彭琮,只是做个妾室而已,但她这次嫁给彭老爷,却是要过去做正妻的!”
两人更是讶然:“正妻?!”
虽然彭老爷的原配夫人已经故去多年,但他这么多年不仅不曾续弦,连纳妾都不曾有过,听说他迂腐得很,连服侍了他多年的暖床丫头都不肯给个侍妾的名分,生怕自己在外落下个好色的名声。
这一点她在彭家时便早有耳闻,也听说过彭家老爷对彭琮爱慕江南翘一事深恶痛绝,一直嫌弃他因一个青楼女子而污了彭家的清誉。而且这次彭琮要纳江南翘为妾,他也是极力反对,如今又怎会愿意娶江南翘为自己的正妻。
简直骇人听闻。
就连他们这些瞧热闹的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怕对彭琮来说更是晴天霹雳。
毕竟倾心多年的女子在成为自己枕边人的前夕竟突然变成了自己的母亲,换做谁都要闹心。
“陈捕快,你这消息可是真的?”吴映雪还是不相信,“那彭老爷是咱们这儿有名的迂腐老头儿,自视清高又不近女色的,即便是江姑娘嫁给与他毫不相干的旁人,只怕他也要骂上几句不知廉耻呢,怎会自己要娶她?”
陈中泽不屑轻笑:“要不怎么说那老头儿往日端着架子一辈子没去过青楼妓馆,自然也没见识过那些姑娘们的手段,结果只去了一次,竟然被江南翘迷得五迷三道,不仅当时便在她那里留宿了一夜,而且一早起来便决定娶她回家,不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听他言语愈加轻浮,许长恒连忙止住了他的滔滔不绝:“中泽兄慎言,吴姑娘在这儿呢。”
陈中泽稍稍收敛了些,道,“听说彭老头儿一直想见江南翘一面,好规劝她离开他儿子,但江姑娘也是个倔强的,无论彭老头儿怎么派人去找她,她都不予理会,更不去赴约。无奈之下,那老头儿只好纡尊降贵地去花茶坊找她,就在下雨那天。彭老头儿还特意挑了晚上,生怕被旁人瞧见,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那一去竟陷进温柔乡里怎么都出不来了……”
不久前刚刚发生的事情在许长恒脑海中一一闪过,她突然明白了。
没错,那晚她与安川也在花茶坊,当初江南翘送客时,的确说过她还有贵客要来,应该就是彭老爷。
而且,她记得江南翘当时的衣着装扮不同于往时那般出尘沉稳,而是显得愈加清新俊俏,似是刻意打扮过一番的。
虽然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但如今想来,她那么装扮的原因很可能是刻意投彭老爷所好,毕竟她是自小在彭家长大的,自然知晓彭老爷的为人爱好,再加上她冰雪聪明,又在红尘中见惯了男人,想要逢迎取悦一个年过五十的男子也有的是手段。
更要紧的是,她想起了江南翘当晚曾说过的一句话。
“彭家我是嫁定了。”
她说的是彭家,而并非彭琮。
后来洛瑶去找她,也说过“她说无人能阻止她嫁到彭家,她此生也不会再与午生有任何牵扯,”这样的话。
在她的印象中,江南翘似乎连彭琮的名字都不曾提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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