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说,他求的便是秦英对她的瞧不起吗?
可他是她的夫君啊,不该希望自己的娘子对他崇敬又爱慕吗?
她突然想起之前宋汐在南监时提及的一件事。
宋汐说,她刚开始去云府的时候,秦英对她并无刁难之意,可后来秦英却渐渐向她问及云向迎的事情,对她的态度也露出几分恶劣,只是在不久后,秦英便搬离了云府去了西平街的私宅。
难道说,她并非是自愿搬到西平街的吗?
明明是酷暑时节,许长恒却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寒了。
没错,定然如此,刚刚嫁进云府的秦英应该的确不曾将云向迎放在眼中,可后来,不知何故,她对他逐渐改变了态度,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甚至还会因为他对宋汐的信任而暗生醋意。可正因如此,她却不得不离开云府。
因为在外人眼中被她所嫌弃的夫君其实也并不愿让她接近自己。
云向迎替她买下西平街的宅子并许她搬进去,并非是因着纵她宠她怕她,而是因为在他看来,她对自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她的心思,不过是想与自己的夫君和解而已。
原来从一开始,看似一直占据高处的秦英其实才是为人摆弄的棋子而已。
“看来,许捕快已经猜到大概。”容她长久地默然不语,见她看着自己的眸光渐渐多了惧色与惊疑,云向迎才平静开口,“你果然每次都不会让我失望。”
她实在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先是纵容妻子对自己的疏离,又为了避开她的亲近而让她搬出云家,直到后来,他不仅让她背上□□的骂名,而且还让自己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究竟是图什么?
神色淡淡地,他看着她,道:“因为她不是我喜欢的女子。”
不喜欢?就这么简单吗?
她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般既简单又让她无可辩驳的理由,不由得一怔。
“我不喜欢秦氏,故而也不愿她接近自己,倘若她一直离我远些,我们便也能相安无事地过一辈子,但她太过敏感,我只不过是在她生病时瞧了她一次而已,她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我便只能送她离开了。至于那些传言……”云向迎顿了一顿后,继续云淡风轻地道,“若让她再无回到云府的机会,这是唯一的办法。也许你会认为,我既不喜欢她,大可休妻或是冷淡她便是,不必如此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地大费周章,可是,这桩婚事并不允许我这么做。”
见她面露疑惑,他未多做解释,扬声对外面的唐壬奇吩咐道:“去柳水河。”
马车立刻缓缓而动,她微微蹙了蹙眉,却未说话。
云向迎问她道:“怎么,你不好奇我要将你带去何处吗?”
“不仅好奇,还很害怕。”她如实道,“但若是云二爷不愿说,在下也无可奈何。”
云向迎认同地微一点头:“这话的确不错。”
见他果然没有要告知自己去何处的意思,她也不再纠结,而是又将心思转回到了案子上,问他道:“敢问云二爷,司玉是如何认出风婉的?”
云向迎似是没想到她还会问有关司玉的事情,稍有意外,稍一沉吟后道:“她亲手做过两条一样的帕子,有一次一时糊涂,将其中一条送给了他,而她自己则用另一条,后来便被他给认了出来。”
果然如此。
那日在衙门外,风婉的帕子落在司玉前面,她迫不及待地先于他之前将帕子捡了起来,大抵便是担心他认出那方帕子吧。司玉虽然不认得她的容貌,但却收到过她所赠的帕子,那时他定然也瞧见了,只是一时之间并未反应过来。
想起风婉对司玉的溢美之词,她想,也许风婉逼迫他时心中也或有不忍。
“若许捕快还有何疑问,”云向迎对她道,“大可言明,我定会知无不言替你解惑。”
她也不再与他客气,问他道:“二夫人与唐自华的事,云二爷是否早就知道了?”
她说的自然是秦英与唐自华暗通款曲之事,只是不好直言而已。
他也不装糊涂,淡然点头:“自她买下他的第一幅画时,我便知道了,为此,我还特意许她出入更自在。”
那时秦英与唐自华的感情也只是开始而已,若他那么早便察觉到了,定然有的是阻止的机会,可他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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