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立刻不由自主地顿了下来,心里虽还想逃,身子却不敢动,过了半晌后,才强自镇定了下来,背对汤泉道:“那个,云二爷,在下并非是故意闯进来的……”
身后的人轻轻地打断了她的话,问道:“许捕快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她本也正打算解释这件事,便如实道:“在下在二夫人的屋子里看见了那幅画,无意中发现后面藏着一道暗门,一时好奇,便进来了,还请云二爷莫要怪罪。”
“原来如此。”云向迎的笑意似是更明显了,但似乎含着几分苦涩,“没想到,秦氏在里面住了四年都未曾发现的暗门竟然被你瞧见了。”
若他并未撒谎,如此说来,秦英在那间屋子里住了这么久,竟然一直未曾发现那幅画的后面另有玄机吗?
可是只要靠近并碰到那幅画,便很容易便能发现后面藏着一道并未上锁的门,但秦英却一直不知道,那便只能说明,她对这幅画并不感兴趣,所以既不愿靠近,也不想细看,更不会用手去碰触。
那幅画是云向迎画的,上面的诗也是他题的,秦英厌恶那幅画,便也是不喜欢云向迎这个人了。
“既然许捕快已经来了,便坐下来陪我聊一聊吧,”云向迎平静的声音又从她的身后传来,“毕竟我还要在这里留半个时辰,突然觉得,一个人着实有些无趣。”
听不出他有苛责自己的意思,她心里稍稍放了心,但一想到他还裸了上身,她便不敢再转身,只能硬着头皮拒绝道:“在下还是在外面等云二爷吧,不好扰您清净……”
“之前将汤泉建在此处,的确是为了清净,但也许是因为人也会变,我如今突然不觉得清净有什么好了。”云向迎打断了她的话,道,“更何况,许捕快是个有意思的人,云府二房的院子也来来去去了不少人,但能找到这里也有胆子进来的便只有你一个了。”
她谦虚地道:“在下初来南和县,是在下不懂事。”
“不懂事?”云向迎轻轻笑了一声,道,“这些年见过懂事的人太多,难得遇到一个不懂事的,确实有点意思,许捕快,请坐。”
虽然他的语气并不算强硬,但听起来却不再给她拒绝的打算,她进退不得,只好默然不语地站在了原地。
“还有半个时辰,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背对着我说话吗?”他笑了笑,似有些无奈,“好了,你转过身来吧,我已经将外衫穿好了。”
她有些惊讶,不知他怎么知道自己的确是因为他没穿好衣裳才不敢回头的。
心里总归有些发怵,怕自己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惜命的她终究不敢与云家二爷犟到底,还是如他所言地转过了身去。
他的确已经穿好衣裳了,而且放下了手中的笔,原本放在石桌上的文书也已经被收起来了。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因着她听了自己的话而格外愉悦:“这样多好,我喜欢看着别人的脸说话,这样便能知道对方是否在撒谎是否是真心,许捕快,你觉得呢?”
她假情假意地笑了一下,避开了他的目光,道:“云二爷说的有道理。”
“我来泡药汤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你应该已经等了许久了,”与她的遮遮掩掩恰恰相反,云向迎直直地盯着她,道,“不知这次来,许捕快又要问什么?还是说,衙门已经抓到杀死秦氏的真凶了?”
“的确已经有了些线索,但还没有调查清楚。”立刻将方才的尴尬与担心抛之脑后,她的神色微肃,很快便想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金扳指拿了出来,问他道,“不知云二爷可见过此物?”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摇头道:“未曾,这种俗物秦氏应该也不会有。”
早料如此,她收起了扳指,微一思量后,问他道,“那,不知云二爷可听过宋睦此人?”
云向迎微一摇头,道:“没听过,不过既然许捕快问了起来,那他大概与宋汐姑娘有关,是她兄长?”
虽然他不认得宋睦,却还是能猜出来他便是宋汐的兄长,而且主动说了出来,看起来像是问心无愧一般。
她颔首,顺势问道:“我们查到,宋睦可能因为二夫人当众羞辱宋姑娘一事而心怀愤恨,不知云二爷可知道此事?”
“没有听下人提过,秦氏的事,我若不问,他们便不说,也是为了让我少些烦忧,不过,”他承认道,“在用饭时,容儿倒是说过此事。”
当时让秦英收场的人,的确是云向容,而她既然是云向迎的妹妹,与他提过这件事才算正常,毕竟秦英是她的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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