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泽又接着道:“柳县令也是在京城长大的,他们家还与安家是邻居。”
她确实吃了一惊,不是因为他说的人是柳县令,而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在提到柳县令时颇为怪异的神色,忍不住纳闷地问:“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
“因为你是咱们捕班的人,所以才告诉你的,可不许外传。”见沈志远与方全都不说话,陈中泽忍不了,放低了声音对她神秘道,“还有一种说法,说是老大不肯成亲也不愿接受云向容的原因,是柳县令。”
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她险些被嘴里的饴糖噎着。
这些人真是太闲了,竟连安川有断袖之癖的闲话也能编出来。
“你莫要不信。”陈中泽见她怀疑的样子,决定以事实来让她信服,“不然你也不想想,虽说柳县令与咱们老大一同长大,关系要好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可为何与他们两个年岁差不多大的男子娃娃都满地跑了,可他们两个却双双都没有成婚呢?”
她想了想,道:“你之前不是说过,柳县令钟情的是花茶坊的江南翘,而安捕头的心里还放不下云向容吗?”
“这只是一种可能而已。”方才还言之凿凿的陈中泽此时却已经转变了想法,而且语气依然十分肯定,“除了安子睿之外,柳县令可是唯一能进安捕头寝居的人,而且每次一去都是老半天,岂没问题?”
“那我们三个也在你房里待了老半天了,有什么问题?”许长恒甚为无奈,道,“再说,安捕快还与他住同一个院子呢,你们怎么不怀疑他呢?”
她话音刚落,三个人皆是一怔。
陈中泽最先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双眼放光:“这话有理啊,以前我怎么没想到?”
沈志远犹豫道:“不大可能吧,他们只是主仆吧?”
“你们不懂,”陈中泽颇有经验地道,“我爹的五姨娘原本就是他的侍寝丫鬟,而且我家打本少爷主意的丫头们可不止一两个……”
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她实在听不下去了,正想找个借口离开,恰好见潘柏回来了,正往屋子里去。
她立刻站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喊:“潘大哥你喊我,有事吗?”
潘柏一定听到了她的话,但脚下一顿,尔后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你听岔了吧,他会搭理你?”陈中泽想要拉她重新坐下,“本少爷来了这么久,都没听他喊过我一次。”
“潘大哥真的叫我了,”她挣脱了他的手,拍着手往门口走,“我若是不过去,他会生气的。”
说着,她逃命般跑了。
陈中泽甚为扫兴,摇头道:“算了算了,不说了,你们也回吧。”
沈志远虽然站了起来,但方全却看着桌子上的吃食没有动。
陈中泽明白他的意思,对沈志远一招手:“志远,帮着把这些东西都送到方叔的屋子里去,一个也别给本少爷留啊。”
方全的脸上这才笑开了花:“那就多谢陈贤侄了。”
那天半夜,一场暴风雨如期而至。
闪电雷鸣中,许长恒被惊醒了,她翻了个身,外面恰好打了道闪电。
暴风吹开了原本并未关紧的窗子,将屋里的帘子也掀了起来,虽然屋子里只被闪电照亮了一瞬间,但她还是清晰地看见一个人影在外面的床榻上坐着。
双眼迷糊的她猛地醒了神,又借着另一道闪电确认了潘柏的确坐在了床上,而且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她连忙坐了起来,试探地问:“潘大哥,你怎么了?”
没了闪电,屋子里又暗了下来,只听见外面的大雨哗啦啦地下着,很是热闹。
渐渐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她隐隐看到潘柏还坐是一动不动地坐着,但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有些不放心,正打算点燃了灯下床去看看,但还没动,却听他突然开口道:“有一个人曾经告诉我,雨夜极易出命案,很不吉祥。”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潘大哥是担心今晚会出事?”
“每一个夜晚总有什么地方在出事,但是,”他的声音肃然而阴沉,“雨水与泥泞会掩盖罪恶。”
所以,雨夜才不吉祥,因为若是出了命案,大雨会冲刷走很多线索,而且也极少有目击证人,故而便很难找到凶手。
虽然说完那句话后,他便毫无征兆地又躺回去睡觉了,但他的话却一语成箴了。
第二日一大早,大雨刚停,有人来衙门报案,说是在城东的一座破庙内发现有人死了,血泊里躺着一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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