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于她而言,只要安川不能查到她的来历身份,就算他要认自己做祖宗,她也并不介意,更何况,如今看来,此事其实利大于弊,不否认也无妨。
无论如何,在花茶坊的那一赌,总算是险胜了。
回到房间,她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近乎虚脱地趴在了桌子上。
虽说自己朝思梦想的机会终于来了,可以后的路也不知会不会更坎坷,只是应付安川一人,她便觉得精疲力竭了。
她闲散地坐在凳子上,脸从胳膊里抬了起来,不知为何,竟突然鬼使神差地在不知不觉中念叨起了安川:“安捕头……”
“叫我?”
一个清凉的声音蓦地从身边传进了耳朵里,她被吓了一跳,惊惶无措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因太慌张而瞬间失去了平衡,又一次从椅子上跌落在了地上。
她进门后还没来得及点灯,只能借着从廊下透进来的灯光抬眼去看来人,只见自己刚刚拜别的安川就站在自己的跟前,神色晦暗不明。
“这是我看见你第二次从椅子上摔下来了,”他的声音似是隐着淡淡的笑意,“若是椅子不好用,我让子睿再给你换一把。”
她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扶起了椅子,然后站在了后面,对他恭敬地施了一礼:“不知安捕头还有何吩咐?”
“也没什么事,只是你脸上的红疹尚未清退,还不能出门,而我又不舍得花苑里的花让你糟蹋,所以便来将这个还于你。”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安川利落地转身离开,“如今你既是我捕班的人了,不仅能看,而且也该认真看了。”
他送来的东西,正是不久前她刚刚给他送到书房的宋汐手札。
虽然被吓得摔了一跤,但也算值得了。
她自是开心,正打算点灯,却又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对了,你方才似是叫我了,何事?”
手一抖,火折子掉在了桌子上,她连忙转身,见刚刚明明已经离开的安川又出现在了门口,连忙拱手,胡乱编道:“属下十分感念安捕头的知遇之恩,感激之情铭感五内,是以时刻将您放在心上,想着不知何时才能报答安捕头的大恩大德,不知不觉便将您给念叨出来了,只是在提醒自己您对属下的恩情,哪怕结草衔环做牛做马……”
“好了,”应是听不下去了,安川忍不住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再听下去,只怕以身相许之类的废话你也要凑出来了。”
言罢,也不与她再废话,他转身便走了。
等确定他的身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之内,她立刻冲到了门口,蹑手蹑脚又迫不及待地关上了门。
接连受了两次惊吓,便是她不随手关门的下场。
等点了灯,她还没来得及坐下翻开手札,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想起昨日一夜未眠,她决定今日早些就寝,正洗脸时,听到有人叩门。
敲门声很轻,做贼心虚一般,除了安子睿还能有有谁。
她刚一开门,来不及与她打招呼,安子睿便闪了进来。
“安捕快这是做什么?”她关上门,奇怪问道,“怎么鬼鬼祟祟的?”
“我是来找你聊天的,没什么正经事,自然要背着点我家公子。”安子睿坐了下来,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札,似是放下心来,“看来,公子还是决定让你留在捕班了。对了,我刚才看见他又来找你了两次,第一次应该是给你东西,但最后那次又是做什么?”
她自然不好说,反问他道:“你没听见吗?”
“若是趴在门口,应该也能听见。”安子睿摇头道,“但是我不能听公子的墙根,所以就过来问你了。”
“也没什么,”她含糊地应付道,“就是嘱咐我好好用功之类的。”
“是吗?公子他不该是这般婆妈的人啊,他素日里是不爱听废话,也不会说废话的。”安子睿颇有些诧异,但很快便又明白过来,“我知道了,定然是因为你是我安家的小公子,所以他才特意对你更留意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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