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睿虽然看似愿与她无话不谈,但实则不该讲的话一个字都没有透露给她,而这一日,她虽鼓足勇气开了窗子往外瞧了半天,却只见安子睿在安川的房间来来去去,其他人的半个影子都未曾见到。
暮晚的时候,安子睿来与她一起用晚膳,顺便提起了浮桂的死因:“她确是自缢身亡的,没什么疑点,至于缘由,也没什么可疑的。”
原来,花茶坊有一个贵客,姓彭,也算是南和县大户人家的一个公子哥,一向对江南翘极为钟情,前日他过寿辰,便派人请江南翘去府上乐舞助兴。江南翘虽不愿去,但碍于他的身份,还是派了丫鬟浮桂前去致歉,这原本也是常有的事,并无稀奇。
不过,浮桂虽然只是江南翘的一个丫鬟,可其实她也精通歌舞,彭公子见她过来,一时兴起,便命她留下来在他的房间里跳了几段舞,尔后让人带她去偏院用些茶点。
后来,她饮了酒,许是喝醉了,竟与彭府的一个下人做下了苟且之事。
“她从彭府出来的时候,已是晨时,除了狼狈些,并没什么异常,彭府的守门人说,其实她走的时候,心情似乎还不错。而且也有花茶坊的人说,她进门的时候心情极好,似是遇上了什么大喜事,但她回去后并未直接去见她的主子江南翘,而是去找了素日与她关系也不错的春姑与莲映。”安子睿有些疑惑地道,“不过,花茶坊的春姑却说,她的高兴其实只是装出来的,她找她们是为了哭诉她在彭府因醉酒而一时糊涂犯下的错事。依着春姑的意思,浮桂很后悔在彭府**于一个下人,毕竟她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一时想不开,才悬梁自尽的。依她们所言,浮桂虽然醉了酒,但事发时却是与那个彭府的下人你情我愿的。而且,她们的供词与彭府的也能对得上。”
听到安子睿提到姓彭的公子,她不由心下一紧。
对于这个人,她其实很在意,但此时却无暇去考虑那件事,便又强行让自己收回了心思。
他所说的莲映,应该就是那个告诉将浮桂自尽的消息告诉春姑的人,她回想着春姑与莲映说过的话,沉吟着问道:“可是,因为一步踏错便宁可不要性命的女子,又为何要假装自己高兴呢?她又要装给谁看呢?”
“这个,”安子睿想了想后,道,“大概是她不愿给花茶坊招惹麻烦吧。”
她细细思量了一下,听他没有提及江南翘,问道:“江南翘怎么说?”
想起自己去见江南翘时她的反应,许长恒仍觉得有些蹊跷。
既然她早就知道浮桂死了,为何会那么镇定呢,难道她不该怀疑杀了浮桂的人就是莲映,也不该好奇浮桂的死因吗?
“她只知道浮桂自尽了,其他便不知晓了。”安子睿回想道,“她说浮桂去了彭府后就没有回来,她曾经派人去彭府打听,才知道她宿在了那里,也没有多问。昨日,是春姑告诉她浮桂要回自己家小住几日,她虽觉得奇怪,但也找不到浮桂,便打算等她回来后再问清楚。可没想到昨晚她院子里的一个小厮无意间撞见莲映将浮桂的尸体拖进了柴房,她才知道浮桂死了。她之所以不打算报官,是因为她想亲耳听一听莲映是如何解释的,只是还没有找到时机见她,你便先找过去了。”
“她的人看见莲映拖浮桂的尸体了?”她稍有惊讶,“可是,浮桂的尸体不是被一个毯子裹着的吗?”
安子睿替她解惑道:“那小厮认出了浮桂的鞋,说是莲映拖尸体的时候露出来的。”
“这么说,”她犹豫地问道,“以江南翘的意思,自浮桂去了彭府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她是这么说的。”安子睿有些纳闷地问,“你怎么总追着她问?”
她默了一默后,决定如实道:“因为她一定见过浮桂,她在撒谎。”
安子睿一惊,神色也肃了肃:“你确定?”
毫无迟疑地,她点了点头。
在花茶坊的时候,她和那个人都听见了,春姑说,她离开的时候浮桂还在欢天喜地地吃肉。后来,她在浮桂的手上也的确发现了油渍。更重要的是,在她去找江南翘时,曾听那里的两个丫鬟说,江南翘换了刚穿上不久的衣裳,原因便是袖口上沾了油渍。
听了她的话,安子睿也沉吟道:“难道是浮桂在吃肉时,江南翘去了,而且她们还有一定的接触,所以浮桂抓了她的袖子,并在她的袖口留下了手上的油渍?”
“应该是的。”她赞同道,“所以,我才觉得江南翘在说谎。”
“回头我去向柳县令提一提,不过那个江南翘与咱们县令大人的关系可不一般,若是她当真有什么问题,事情反而更麻烦些。”安子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道,“没想到你这人长得虽小,但胆子却大,一个人悄摸摸做了这么多事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去扒尸体。”
她理直气壮地道:“我是立志做捕快的人,胆子自然不会小,莫说碰尸体,哪怕是让我验尸,我也是敢的。”
“只可惜咱们的周仵作已经收了个女徒弟,轮不到你了。”安子睿问她道,“你还没见过咱们县衙的那个女仵作吧?整个寺明州的仵作中可只有她一个是女子。”
“我听说,她阿爹病重,所以回乡探病去了。”微一颔首,许长恒兴致盎然地向他打听道,“她叫宋汐是吧?怎么会做仵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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