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闻到了自己身上的玉兰花香,许长恒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干脆如实对他道:“我只是对玉兰花粉不服,遇着总要起些疹子,带在身上是为了……”
“是为了假装病酒,对吗?”那人似是信了她的话,缓缓松开了手,道,“你在自己身上用了玉兰花粉,让脸上起疹子,又假装昏倒,让其他人都误以为你喝不得酒,这是为何?”
她本想劝他少管闲事,但她不敢,只好半真半假道:“我不喜欢应酬,故而出此下策。”
那人淡淡道:“倒是个法子。”
见他已经全然信了自己,许长恒准备给他穿衣服,却听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有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等门又被关上,只听一女子有些慌乱地低声道:“春姑,那丫头上吊了!”
“谁上吊了?谁上吊你也不该突然拉我出来,咱们坊里哪个月不死个把人,没瞧见王班头已经冷了脸吗?他可不是个好得罪的主儿,官职小架子大,还是柳县令的亲戚,若是得罪了他……”
“哎呀,是浮桂那丫头上吊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浮桂死了?怎么回事?我走的时候,她可还欢天喜地地吃着肉呢,如何说死便死了?”
“我怎么知道那丫头在想些什么,眼见着就要心想事成了,怎地突然就上吊了。难不成,她还是害怕江南翘知道后会责怪她,吓得要寻思吗?”
“她若是害怕,当初便不会有胆子做下那桩好事,再说,江南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对了,她不会是被人给……”
“不会不会,她头发没乱衣裳没破的,不像是被人杀死的,一定是想不开自尽的。”
“还以为她闹这一出咱们能看看江南翘的好戏呢,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怂,说死便死了,真是无趣得很。”
“她也真是个怂货,做都做了,竟不敢认。”
“还不是被江南翘给□□出来的臭毛病,不过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江南翘既是咱们花茶坊的花魁,又是柳县令捧在手心的人,连谷娘素日都是宠着她的。若是被她知道浮桂是怎么死的,定然会闹起来,到那时候,春姑定然会把你我推出来顶罪的,以后哪里还能有你我的好日子过。”
“那你说可怎么办?”
“算了,人死不能复活,难不成你我两个大活人还抵不过一个死丫头吗?她的尸体在哪里?”
“我给拖到后院柴房藏起来了,总不能留着被人看见吧。”
“这样也好,还好江南翘什么都不知道,谷娘定然也不想让事情闹大,总有法子解决的,你先让我应付隔壁那群瘟神再说。”
“他们可是又要留一夜?”
“外面都快宵禁了,他们若是想走,早就走了,唉,等等……”
说着,意识到这屋子里还躺着一个人的春姑摒了呼吸,仔细听着床那边的动静,确认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见的时候,才继续对对方道:“好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与谷娘交代清楚,我再想个主意。”
那女子应下,抬脚出了门,春姑却不放心,打算趁着门外透进来的光去瞧瞧床上,但她转过身,便听见有人突然闯了进来,匆忙关了门,蓦地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那人一抱住她,双手便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身上上下乱摸,嘴也不老实往她的脸上乱蹭:“美人儿,你可想煞我了……”
挣扎不开的春姑认出了他的声音,边躲着边客气又疏冷地道:“原来是王肃王公子,吓了奴家一跳,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采花贼呢,不知公子这是要做甚?”
“我要做甚,你瞧不出来吗?”已然半醉的王肃喘着粗气,似是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嫌恶,只管按捺不住地道,“自上次一别后,我对美人儿朝思暮想,早就盼着这一刻了,来,让爷爷我好生疼疼你……”
春姑却不打算让他得逞,扭着腰躲开了他:“你叔父可还在隔壁等着奴家呢……”
王肃的语气里透着不虞,呼吸急促道:“提他做甚,他此时已经烂醉如泥,扔给他一头母猪都是辱了畜生,一看见美人儿靠在他怀里,爷爷我心里就恨不得剁碎了他……”
说着,他已经边推着她边往床榻的方向走:“若是你再不出来,我险些就要当着他的面抢人了。”
春姑一边迫不得已地往后退,一边劝他道:“公子喝醉了,怕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个人呢。”
王肃流里流气地道道:“病酒可比醉酒厉害,他醒不来的,若是当真醒了,那便是爷爷我功夫厉害,足以起死回生了,你还不好生享受着……”
听着帷幔两人的动静离床边越来越近,许长恒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刚才在宴席之上,她就已经瞧出王肃对来陪王班头的春姑暗送秋波了,但没想到他竟如此下流,被人屡屡拒之门外却还要撞门而入。
更要紧的是,若他们真的过来该如何是好?
这人还没好衣裳,自己又与他同卧一床,若是被传了出去,只怕她以后是没脸见人了,但说到底,此时名节还不算大事。
那人来路不明,不管是正是邪,既然他躲在这里,便是不愿被人知道,而且并不好对付,毕竟他虽受了重伤,却还能做到拔刀无声,显然是个高手。若是他们撞了过来,说不定他还真的会出手伤人,到时候要斩草除根地杀了自己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那人却好像淡定得很,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坐着,一动也不动,似是连呼吸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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