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藻,海藻,我乞请你回来,卑微地,无助地,渴求地乞求你醒过来,不要丢下我这个离了你只是在苟延残喘的年近半百的老人。”此时距离海藻出意外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生生销毁了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壮志凌云的宋思明。
他变成了一个槁木死灰万念俱灭的行尸走肉。
这三天,他陆陆续续又延请了许多名医汇聚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请求他们,拯救他的海藻。
可是,每一个到来的医生都遗憾的告诉他,让他另请高明,他们束手无策。
到最后,宋思明甚至有一股冲动,他想给他们跪下,请他们用尽毕生所学,给他的海藻找出一条生路。
可是,他知道,这些人不敢不尽心,他手下的人抓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命脉,或奖励,或利诱,或恐吓,一个人一种办法,让他们逃无可逃。
当医学发挥不了用处,宋思明违背了一个党员的信仰,他让手下的人分别去了龙虎山,茅山,三清山,终南山,崆峒山,武当山,这几座道教名山,请它们的掌门之人或者山中弟子中的中流砥柱赶往申城。
他要他们把他的海藻给他带回来,他让他们告诉他的海藻,他宋思明这一生没有郭海藻不行,请求她,可怜可怜他,赐他余生的陪伴。
他也想让他们,告诉他的海藻,他们的孩子很想她。
这三天,那个孩子要么大哭,要么倔强地从儿科楼望向海藻在的方向。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母子连心,但他真的很心疼他,心疼他和她爱的结晶。
更心疼他生死未卜的妻子。
可是,七八个道貌岸然的道士,一个个告诉他,一切自有定数,不可强求,不可妄求,顺其自然,绝处自会逢生,枯木自会逢春!
听到这样的答案,宋思明恨不得踏平了他们的道场。
宋思明很确定地觉得这几个神神叨叨的人是在忽悠他,他们什么也不做,什么努力也没有,就告诉他这一句庸庸无为就会迎来柳暗花明的话。
他一向是一个信奉行动的人。
他们这样的话明显是在他的雷处蹦哒。
宋思明不信他们,可又奈何不了他们,这样的人,他怕的是他们解决问题的能力没有,但破坏问题的能力绝对有。
他怕他一旦行差踏错,他的海藻仅剩的那那一点生机被这些人破坏了。
所以,哪怕那些人无功无过,他也奉上了丰厚的报酬。
宋思明呼风唤雨行事恣意久了,他好久没尝过憋屈的感觉了。
他以为他强大了,他和他的海藻就再也无人能奈何。
可他却忘了,这世上还有生离死别,生老病死。
第一次,宋思明这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第一次起了培养一些搞玄学之人的想法。
宋思明将头埋在海藻的怀里,发出了绝望的哀鸣:“海藻,你回来!”
可是他所呼唤之人依然面色苍白的,毫无生机的躺在那里,他不会亲昵的唤他,不会突然蹦到他身上,不会温温柔柔的朝他笑,也不会主动亲吻他。
她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海藻,我想了好几天,我想我的人生是不是太圆满了,所以上天才从我身边夺走了你。
海藻,我上一辈子的遗憾在这一辈子都弥补了,我以为我已经很圆满了,我曾无数次在午夜梦回时感谢上天,赐予我这样的机遇,让上辈子那个壮志未酬的宋思明重新回到了过去。
将上辈子的遗憾一一填满。
我以为重生是我人生最大的惊喜,我以为我已经得到了上天最好的恩赐,我没想到我还会遇到你。
海藻,你不知道,工作间隙时,忽然惊醒时,看着你坐在我对面津津有味的吃饭时,我都在问自己,我何德何能,我得上天这样的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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