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的这一举动,显然触怒了他。从贾科列夫被带走的那一刻起,楚思南就下定了决心,这次雅罗斯拉夫尔之行结束之后,他会转过头来好好的和缅因斯基同志算一算总账。
“怎么,楚将军信不过我?”朱可夫见楚思南不说话,忍不住大步走上前来,笑呵呵的说道。他的态度显得亲切异常,就仿佛两天前两人之间的分歧从未存在过一般。
“哪里,我怎么会信不过您呢,”楚思南冷哼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有点疑惑,将军您好像是巴不得我尽快走人似的,难道说您的第二军区不欢迎我这样的人存在?”
朱可夫一愣,这的确他的想法,他现在就是巴不得楚思南赶紧走人,好把这件令他无比头疼的事情暂时压下去。
“呵呵,楚将军说笑了,”朱可夫干笑一声说道,“如果单纯是做客的话,那将军想在这里呆多久都可以,我朱可夫虽然算不上好客,但却绝对会好好招待将军的。只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不怕您笑话呀,我还是真盼着您快点离开呢。大不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朱可夫亲自到将军您的门上去谢罪,您看如何?”
楚思南愕然,他没有想到朱可夫会如此的直言不讳,半晌之后,他才摇头说道:“将军真是够坦率的。”
“我认为坦率总不会是一件坏事,”朱可夫耸耸肩说道,其实他也不是不想隐讳一些,只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上,再隐讳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那我可不可以问将军一个问题?”楚思南替病床上的卢科昂基掖了下被角,然后直起身来,直视着朱可夫说道。
“楚将军请将。”朱可夫爽快地说道。
“如果换成你站在我的立场上,你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楚思南面色冰冷的说道。
“这个问题嘛……”朱可夫稍微想了想,然后不答反问道,“那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又将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如果将军能够先给我一个真实的回答,那我地答案也就不言自明了。朱可夫可以坦率的告诉将军,缅因斯基与我曾有救命之恩,就在去年的明斯克战役中,是他冒着德国人的炮火,将我从前沿阵地上抢下来的。他对我来说,就像是这位卢科昂基同志对于你一样重要。”
楚思南无声的摇头笑了笑,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有一天卢科昂基也真地犯了这种错误的话,他说不得也要为自己这位警卫员好好的开脱一番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将军好自为之吧。”楚思南最后摇头叹口气说道。“我现在就走,卢科昂基同志就留在这里吧。希望将军能够代为好生照顾,楚思南不胜感激。”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地。”朱可夫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搓动着双手说道,“我早就为将军准备好了车辆,为了保障将军的安全,我还将命令我地直属警卫连护送您到雅罗斯拉夫尔。嗯。只是不知道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就现在吧,”楚思南想都不想就回答道,他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久了,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就不好向布柳赫尔交待了。更何况这个类似于军阀的所在地,他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下去了。如果不是卢科昂基受伤未醒。他恐怕早在两天前,就随同运输伤兵地火车上路了。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将军请稍后。”朱可夫面色一喜,他上前一步,同楚思南最后握了一次手,然后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将军,”楚思南看着朱可夫朝门口走去的身影,突然开口说道。
“哦,将军请说。”朱可夫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
“那个贾科列夫同志我要带走,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吧?”楚思南说道,他虽然对那个家伙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而让这位倒霉的家伙丢了性命,因此,在这个时候带他走是必要的。
“这个……”朱可夫面露难色,他沉吟道。
“怎么,将军还担心我重翻这个案子吗?你放心吧,我只是想给他讨一条生路而已。”楚思南冷笑道。
“唉,不是我信不过将军,”朱可夫叹口气说道,“而是这次的事情已经查清了,缅因斯基同志就是受了贾科列夫的怂恿,所以才犯下这种大错地。在昨天,经过军区的主要领导会议决定,已经判处了他死刑,今早就执行了。”
“哈哈哈哈……”楚思南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气血上涌、顶门发热,他怒极反笑,一双灌满怒火的眼睛里杀机毕现。
“好好好好……”一连串说了几个“好”,楚思南用森冷的语气说道,“将军为了缅因斯基,可真是花费不少心思,楚思南在这里由衷的祝愿他,能够安然无恙的躲过这一劫。”
楚思南这副近乎是狰狞地表情,令朱可夫也禁不住心底升起一缕寒气,他现在忽然有些后悔了,也许自己在处理贾科列夫这件事情上,走的是一步臭棋。
从战地医院里出来,朱可夫直接在院子里上了自己的车,在他地车上,除了司机之外,竟然还有那位缅因斯基。
“怎么样将军,那家伙走不走?”朱可夫刚一上车,缅因斯基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你想起害怕来了?”朱可夫把眼睛一瞪,没好气地说道。
“那倒不是,”缅因斯基讪笑道,“我只是希望这个家伙赶快走罢了,一想到有这么个东西呆在自己身边,我就浑身不舒……”
“闭嘴!”朱可夫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最后终于忍不住地时候,他发出一声厉喝,打断了缅因斯基的话,“你还不知不知道军纪是什么,嗯?!我问你,就你这态度,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缅因斯基被呵斥的一下子缩了回去。
“我想楚思南说的没错,你现在的秉性已经恶劣到无可挽救的地步了,”朱可夫看上去有些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万分懊悔得说道。“这一年多来,我太放纵你了,这才使你变得如此嚣横跋扈,把谁都不放在眼不说,还藐视军规军纪。我告诉你,如果这次地事情还不能让你接受教训,那你早晚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训斥过后,朱可夫又稍微思索一下,他直觉得感到这次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从刚才临出门时楚思南的反应看。他估计后面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这次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结束的,”朱可夫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他最后毅然决定道,“你不能再呆在这里了。等到一会儿我安排楚思南离开之后,你也立刻给我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什么?”缅因斯基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的问道,“将军,您让我滚去哪儿?”
“我已经说了,滚得越远越好。”朱可夫不耐烦地说道,“去西西伯利亚,去远东,甚至去中国,总而言之,是到一个别人找不到你的地方。我敢肯定。如果你不走的话,那等楚思南再次回来地时候,就谁都保不住你了。”
“怎么可能。这次的事情不是都已经过去了吗?”缅因斯基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个贾科列夫已经死了,而剩下地知情者都是我们的人,他楚思南即便是想要旧事重提,也没有……”
“没有什么?!”朱可夫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怒声说道,“没有足够地证据?你以为你自己是谁?你以为他楚思南又是谁?你只是个小小的上校而已,而楚思南他则是堂堂一名将军,而且整个安全委员会还控制在他的手中。我告诉你,这次我之所以能够把你保下来,完全是因为侥幸,如果不是因为人家还没有沾染上安全委员会里那种可怕的习性,那我别说是保你,能够自保也就是万幸了。你以为安全委员会要处罚你,还用搜罗什么证据吗?他们完全可以借口‘你可能是个叛国贼,,然后就直接把你拖出去枪毙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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