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车在公路上行驶得很缓慢,这个时候,可以说是这条公路使用率最高的一个时期,拉满了士兵与军需物资的车辆就如同是一条长龙,往来穿梭。楚思南心中有一种担忧,那就是这里距离德军地战线太近了,虽然说有斯维里河防线的存在,但是这可挡不住德军的炮火袭击。一旦德军突然对这条公路运输线实施炮火打击,那损失可就要大了。
“楚思南同志,这样的速度我们恐怕不能在预定时间内赶到布拉耶夫斯基了,”被一辆抛锚的军车堵住了去路,前座的警卫卢科昂基扭过头来,无奈的说道。
卢科昂基是从莫斯科跟随楚思南过来的,出身克里姆林宫警卫团的他,自从当初跟随楚思南以来,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虽然说时间也仅仅只有一个多月,但也是跟着楚思南时间最长的一个警卫员了。
“那我们就别走公路了,把车开下去,我看右边的侧路也很平坦。”楚思南转过身子,朝右面的车窗外看了看,嘴里说道。
今天清晨楚思南接受了崔可夫的委托,前往布拉耶夫斯基视察设置在那里的第13集团军炮兵阵地。按照进攻计划,从今天下午四点开始,13集团军的炮群,将会对斯维里河对岸的芬兰守军阵地发动大规模的覆盖式炮火攻击。整场炮火攻击将持续二十分钟,在这之后,13集下辖的一个步兵师,将会发动渡河强攻作战,不过这只是佯攻,其目的就是为了在中路位置牵制敌军的兵力,同时为东西两个方向上的主攻作掩护。
楚思南从离开方面军指挥部,到现在抵达这个方面,已经耗去了整整四个半小时的时间,如今距离布拉耶夫斯基还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程,时间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如果再在这条拥挤的公路上缓慢爬行,那估计到炮击结束的时候,他们也到不了目的地。
军车驶下公路,爬上了右侧的荒地土坡,这条小路很难走,再加上军车本身的减震系统很糟糕,所以坐在车内感觉异常颠簸。不过楚思南在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能尽早赶到布拉耶夫斯基,怎么着都行。
楚思南坐在车内,随着车身的颠簸起伏而颠动,就这样走了大概二十几分钟,他便在疲劳中打起了瞌睡。
“吱!”随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嘶鸣,小睡中的楚思南身子猛地前倾,一头撞在了前方的椅背上。
“楚思南同志,你没事吧?”卢科昂基慌忙回过头来,急声问道。
楚思南迷迷瞪瞪的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摇头说道:“怎么回事,到地方了吗?”
“啪啪……”
还没等卢科昂基回答,司机座位边的车窗就被拍响了。透过车窗,楚思南赫然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的军官,正站在外面用力的拍着车窗,从这个人的领章上看,他的军衔是中校,只是不知道是属于哪个方面的。
“浑蛋!”卢科昂基显然大感不忿,他骂了一声,转身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虽然从军衔上说,卢科昂基仅仅不过是一个少尉,距离中校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他却是一名少将的警卫员,就冲着一点,他想来也不会给对方什么面子。
因为担心自己的警卫会和车外这名冒失的中校同志发生冲突,楚思南也急忙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卢科昂基同志,”下了车,楚思南先唤住怒气冲冲的警卫,然后才上前几步,走到莽撞中校的面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中校似乎没有想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是少将,因此一时间有些发楞。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楚思南的车是刚刚配发的,牌号之类的标志,都还没有在方面军内部通传,因此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这是谁的车。另外,他刚才还在车后小睡,斜倚的身子很难被人从外面看见。
“楚思南同志在问你话呢,为什么拦车?!”卢科昂基虽然被楚思南拦住,但是看起来仍旧没有消气,他走上来大声问道。
“楚思南”这个名字一被说出来,中校原本愕然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全都是惶恐与失措。作为苏军中的一员,尤其是北方面军中的一名中级将领,他可以不认识楚思南的车,也可以不认识楚思南的样子,但是“楚思南”这三个字,他却不可能不知道。
其实这段时间,在北方面军的一些将官中,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传闻,那就是新被任命的方面军军事委员,是一个叫做楚思南的中国人。这个人是克里姆林宫的“不倒翁”,无论是已经倒台的斯大林,还是现在受人尊敬的图哈切夫斯基,都对他非常看重。当然,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最令北方面军将官们提心吊胆的是,这个楚思南除了军事委员这个要命的身份之外,还是国家安全委员会的第一书记,据说月前的那场军队调整,也是在他的亲自授意与主持下开展起来的。
就在这些传言的渲染下,如今的楚思南,已经成为了北方面军将官们心目的屠夫,而且还是大权在握的屠夫,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去招惹他?尤其眼前这位鲁莽的军官,军衔只不过是一个区区的中校,如果“屠夫”想要整他,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楚思南也稍稍能够理解一些莽撞中校的心情,他苦笑一声,摇摇头温和的说道:“说吧,中校同志,你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要拦车?”
“楚……楚思南同志,”中校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是预备队第十……二配属后勤旅中校格希瓦耶夫,我,我,我拦车是为了,是为了寻求您的帮助。”
“什么帮助?”楚思南笑了笑说道,“不用紧张,我们都是苏维埃的战士,是同志,相互间帮助是应该的。”
“哦,哦,是这样的,”格希瓦耶夫回头朝公路的方向指了指,说道,“我希望您能帮我们把一个人送回到切列波维茨去,所以……”
第四章 芭蕾女皇乌兰诺娃
“格希瓦耶夫同志,”卢科昂基忍不住打断中校的话,大声说道,“楚思南同志是要去布拉耶夫斯基检查基层工作的,你以为是观光旅行吗?替你送人去切列波维茨,开什么玩笑?!”
楚思南也感到有些为难,切列波维茨在北方面军主阵地的大后方,到那里至少有近二百公里的路程,如今这个时候,让他送一个人去那里,的确是在开玩笑。
摆摆手示意卢科昂基少安毋躁,楚思南笑问道:“格希瓦耶夫同志,能告诉我你要送什么人吗?是不是有什么急切的事情需要赶到切列波维茨去?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设法为你安排一辆车。”
“哦,楚思南同志,事情是这样的,”格希瓦耶夫瞟了怒气冲冲的卢科昂基一眼,然后说道,“我和我统辖的战士们,这一段时间以来,都在护送一个艺术团辗转于北方面军各个兵站作巡回演出。可是现在战争就要开始了,而且艺术团里,还有一位很重要的人染上了风寒,所以,所以我们向集团军指挥部作了报告,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病人送往后方进行医治。今天上午,我接到了集团军指挥部的消息,他们告诉我,因为战役马上就会打响,所以没有精力来处理这些事情,让我自行想办法解决。”
楚思南能够听得出来,格希瓦耶夫的话中带着些许的抱怨,很显然,他对集团军指挥部这种近乎不负责任的做法大为不满。不过在目前这个非常时期,各集团军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着作战事宜,你让他们为了一个什么艺术团的事情耗费精力,也的确有些过分了。
看样子卢科昂基和楚思南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不等楚思南说什么,便抢先不屑一顾的说道:“为了一个艺术团的演员,你就这么兴师动众,还去请示集团军指挥部?中校同志,你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吗?”
格希瓦耶夫作为一个中校,被低自己几级的卢科昂基屡次训斥,估计是面子上呆不住了,他面色涨红的申辩道:“我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可你知道这病人是谁吗?是加琳娜…谢尔格耶夫娜…乌兰诺娃同志。”
“哎……”卢科昂基一愣,随即睁大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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