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时桉站在繁花楼前,皱着眉盯着眼前裹着轻衫地窈窕女子,十分不悦地从她怀中将手臂抽出。
那打扮妖艳的花娘抓了个空,也不气恼,用手帕遮住唇角娇笑,“小公子是第一次来吧。”
她眉眼带勾地上下扫视着郁时桉,不禁感叹,“啧啧啧,这么俊朗的少年,真是少见呢!”说着又上手去拉郁时桉,“和姐姐说说,喜欢腰细的,还是娇媚的,成熟的,还是清纯的,别害羞,奴家保管小公子满意。”
郁时桉慌张躲开,剑眉倒蹙,不悦道,“别碰我。”
眼见自家主子的脸色快赶上那锅底了,春暮急忙上前挡在那女子身前,笑着塞了一锭碎银道,“我家主子是来找人的,劳烦姑娘带路。”
那花娘掂了掂手中银两,随即露出一个甜笑,“早说呀,找什么人呀?”
“今夜可有一白衣公子来过?”郁时桉问。
“我们这儿白衣公子可多了,您说得是哪位?”
“气质有些清冷,长相十分旖丽。”
花娘想了片刻,突然合掌,“呀,原是寻那位公子啊。随我来吧!”
郁时桉抬腿就要跨过门槛,一旁春暮拦住他,小心说道,“主子,还是奴去吧,这地方……别污了公子的身份。”
那花娘听到春暮的话,有些不悦,半身靠在柱上,满脸不屑,“是呀是呀,咱们这儿脏,可不要污了公子的脚。”
郁时桉按下春暮手臂,说道,“无妨。”
花娘冷哼一声,转身带着郁时桉朝楼上雅间走去。
“哝,就是这儿。”两人停在三楼的一间雅室门口,花娘扬了扬下巴,示意郁时桉到了。
“多谢。”
郁时桉让春暮和冬晓在门口守着,自己一个人进去。
室内烛火被冷风吹灭大半,有些昏暗,桌上散落着几个已经空了的酒盅。郁时桉在室内扫视一圈,终于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看到了那白色的身影。
沈木溪似是已经睡着,就连有人进屋都一动不动。
郁时桉快步走进,看到榻上的人手里捏着一个空了的酒盅,单衣光脚,就这么躺在窗边,顿时有些恼怒。
这么冷的夜,也不怕冻着!
郁时桉解下身上的大氅,盖到沈木溪身上。再看他的脚,因为寒风的原因,脚趾尖已经冻得通红。
他无奈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怎的就是不爱穿鞋?每次都把脚冻成这样。”
说着,他伸手想将沈木溪的脚放到氅衣下暖着。
谁知才碰到脚腕,沈木溪就像受了刺激,急忙蜷缩起来。
郁时桉抓了个空,有些茫然,他转头看了看沈木溪的脸。只见那清丽的面容上愁云笼罩,秀眉拧在一块儿,桃红的薄唇微张,低喃着什么。
郁时桉将耳朵凑近他的唇瓣,就听沈木溪在梦中低语,“别碰我……别碰……脏……”
巨大的轰鸣在耳边炸开,郁时桉已经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听到沈木溪无意识地念叨“脏”。他更加清楚沈木溪缘何一直说这个。
也知道这一切的罪孽都是那个给他生命的恶魔造成的。
郁时桉无法形容此时的心疼,那感觉快要把他淹没。
他屈起手指,轻轻刮了刮沈木溪的眉角,在他耳畔低声说:“老师,擦擦就行了,我给你擦干净可好?”
沈木溪不知道听到没有,只是原本紧簇的眉头有所纾解。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郁时桉走到门口,吩咐春暮去要盆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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