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云的话太拗口,凌景一时无法理解,眼神茫然。
她只得硬着头皮解释,“连着枝一起带回去,能保持榆钱的新鲜。你不是想吃你爹做的榆钱饭么?咱又不知他几时回来,自然要保存好辛苦折回去的榆钱。”
反正,她就是要连着枝一起折,不然,一直拉着树枝摘,手会酸。
“有道理……”凌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去小的那棵树,够自己所能够到的地方,连着树枝一起折下。
装了半背篓,拂云才收手,“阿景,咱们再去别处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这一趟上山,对拂云来说,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自由。
对凌景而言,亦是如此。一个下午,跟拂云完全熟络起来,说话也大胆了许多,甚至,都敢向她提要求。
“娘,晚上我想吃昨晚的那个饭,可以吗?”
“当然可以,就用我们捡到的野鸭蛋炒吧,我从未吃过野鸭蛋呢。”
下山路上,拂云背着背篓,手上紧紧牵着凌景。
下一道大坎时,拂云率先跳下,转身去抱凌景下来。
凌景落地,又抓住她的手,“你不是吃过了么?”
“没有啊。”
“过年时,爹爹捡了野鸭蛋……”凌景话才出口,突然顿住,没再往下说。
他这么一提醒,拂云才记起,凌景说的过年时。
凌寒舟捡了三个野鸭蛋回来,全被李翠花一人吃了,一口都没分给孩子。
“呵呵呵……是吗?以前的事我都忘了许多……”拂云尴尬地打着马虎眼,心里又“亲切地”问候了一遍已消逝的李翠花。
“忘了?”凌景抬眼看向身旁高大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忘了也好。
“对,被撞了脑袋后,好多都记不得了,阿景,你能跟我说说你爹的事么?”拂云急忙转移话题。
说起爹爹,凌景就化身为小话唠。说了许多关于凌寒舟的事,比方说——
凌景的爷爷是猎人,凌寒舟承了父业,也成了猎人。
但他的狩猎技巧特别出色,村里好多人上门讨教,凌寒舟便选了两个,组成小猎队,这几人一年中有半年时间是在山上度过,日子逐渐变好。
村里人眼红,有好些人记恨凌寒舟不带他们,恨李翠花的时候,便连着凌家人一起。
那些人,最喜欢来看凌家八卦。
凌景说,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会做很多很多的好东西,比方说家里的牙刷。
说到牙刷,拂云就觉得这几日清洁牙齿很不得劲,便问:“家里还有多余的牙刷吗?”
“有啊,爹爹做了好几个!”
“你说,我若拿一个,你爹会不会生气?”想到初见时,那冰冷的脸,还有想吃了她的眼神,拂云心里就没谱。
“不会……吧。”凌景有些不大确定。
不过,拂云却在想另一种可能,他既然做了好几把,那她偷一个,应该不会发现吧?
或者,万一他这次回不来呢?
可看到凌景眼中的光,拂云又不忍心让孩子面对那样的事,心里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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