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榔?那不是韦姑娘常吃的?”韩襄听了独孤仲平的话几乎跳起来,“好啊,弟兄们,给我砸——”
金吾卫士们当场便要动手开砸,却又被独孤仲平断然喝止。他担心此举会惊扰姚琏,令其狗急跳墙,他一面以眼神示意众人噤声,一面伸手在墙面上摸索。
爬满了绿色藤蔓植物的土墙摸起来很是平滑,独孤仲平一寸一寸地移动着手指,突然间发觉有个地方仿佛有条极细极不起眼的裂缝。独孤仲平眼睛一亮,接着伸手四下试探。只听得吱一声,一道光束骤然从土墙里透出。独孤仲平急忙一推,随着一阵轻响,一扇暗门就在众人眼前徐徐开启。
韩襄等人不禁面面相觑,继而一拥而上——
暗门被推开的轰鸣自然传入了姚琏耳中,此时,他正好抱着被罩在一团黑布下的那盆银翼仙子走出屋子,来到园子中,听得声音待要回身进屋,已然来不及了,索性原地站下了,做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金吾卫的各位,”姚琏眼看着众金吾卫士冲到自己身前,竟还有恃无恐地一笑,“我等你们很久了!”
“混蛋,好大胆子!”韩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弟兄们,给我拿下!”
几个金吾卫当即抽刀上前,而姚琏却毫不抵抗,任由金吾卫士将其按倒在地。韩襄又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道:“说,韦姑娘呢?”
姚琏只诡异一笑。“她走了。”
“走了?”韩襄自然不肯信,“少废话,她在哪儿?”
姚琏冷冷哼了一声没说话,气恼的韩襄当即就要用刀去挑那罩着银翼仙子的黑布,一进来就四下逡巡的独孤仲平急忙大喊一声:“别碰那黑布!”
韩襄吓得赶紧不敢动了,姚琏脸上却还是有恃无恐的微笑。
“独孤先生,别来无恙啊!”姚琏道。
独孤仲平此时却没心情与姚琏兜圈子,他直视着姚琏的眼睛,道:“韦姑娘在哪儿?”
姚琏忍不住打了个哈哈,笑道:“独孤先生何必明知故问,韦姑娘爱花惜花,自然是化作花魂陪伴仙子去了!”
独孤仲平心中顿时一凉,难道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可转念一想,以姚琏的自负,改变犯罪手法的可能性极低,他应该刚刚动手,而他惯用的方式是将人活埋,如此说来……
一个人影就在这时从高高的院墙外翻了进来,正是李秀一,他驱赶着那车把式一路走访城中使用鹿粪的花户,虽然不多却也有五六家,而且分散于城中各个方向,姚琏的宅子偏巧是最后一站。李秀一大喊着“和他废什么话”,脚下不停已然奔向了那花园,但见他手起刀落,竟是将一整株牡丹从土里连根撬起。
韩襄等人这时也回过神来,不等独孤仲平吩咐,已经争先恐后地冲上前挖土。花园里顿时一片尘土飞扬,一棵棵牡丹被从地里翻出来,如同草芥般丢在地上,四下里一片狼藉。
独孤仲平却没有动手,而是一直默默地注意着姚琏的反应,但见他始终一副气定神闲、置身事外的模样,独孤仲平顿觉什么地方不对,按说一个爱花如命的人眼看花园遭到这般破坏,无论如何也不该这样无动于衷,不,他岂止是无动于衷,简直是扬扬自得!
这么说韦若昭一定不在这院子里!独孤仲平突然想起崔小姐曾说花是种在屋子里的,他又扫了眼一脸轻蔑笑容的姚琏,转身便往不远处的屋舍奔去。他先是来到那间上了锁的闺房,破门而入之后发现韦若昭并不在内,接着便又转向院子另一侧的房舍。李秀一这时也跟过来,他见了独孤仲平的行动,聪明如他便立刻明白其中的缘由。
李秀一抢在独孤仲平之前一脚踹开房门进了屋,屋内的层层轻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那六具黑沉沉的乌木衣架,受害者们五颜六色的衣裙随风摆动,而迎面最显著位置上的正是韦若昭被劫走当日穿的那套花铺伙计的衣裳。
李秀一不禁骂了声娘,这疯子竟敢公然将战利品展示出来,也实在是太嚣张了!韩襄与一众金吾卫推搡着姚琏进来,韩襄一脸懊丧地朝独孤仲平摇摇头,示意他们在花园里一无所获。
李秀一唰地抽出腰刀横在姚琏颈上,恶狠狠道:“人呢?”
姚琏反倒毫不畏惧地仰起头,笑得更加轻蔑。只要再多拖延一阵,韦若昭就会像之前那些姑娘一样,成为他迄今为止最完美的祭品。
独孤仲平何尝不知姚琏心中所想,眼看时间流逝,他心里远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焦急,然而他知道越是这时候越要保持冷静,他不相信姚琏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得天衣无缝,只要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韩襄等人这时都眼巴巴地看着独孤仲平,李秀一一脸焦躁而无奈,甚至姚琏都将睥睨、挑衅的目光投向了他,此刻的独孤仲平反倒变得更加沉着冷静。他仔细查看着屋内各处,同时还不忘悄悄观察姚琏的反应,因为他已经发现姚琏的神情与方才在院子中略有不同,轻蔑、骄横中带着一丝很难察觉的不安,这更让独孤仲平确信韦若昭一定就在这间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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