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阎宇的加入,陆抗的计划不但更为完美,而且陆抗的野心也就不再局限于永安一城了,他的胃口很大。大的要吞掉整个儿的益州。
有阎宇的帮助,计划进行的十分地顺利,一直到青阳浦之战,可以用完美来形容,接下来,只要阎宇能诈开郪县的城门,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可就在最后的关头,阎宇诈城的行动没有成功,而且阎宇还莫名其妙的掉了脑袋,原本将要划归吴军编制的蜀军右军鬼使神差地又反正了回去,成为了守城的中坚力量。事发突然,陆抗被搞了个措手不及,到最后,他也没有搞清楚当时右军到底发生了何种状况,只是从一麟半爪的消息之中得知,刘胤率领少数的亲兵进入了右营,最后——阎宇被杀了。
阎宇的死,对于陆抗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损失,缺少了这么一个强力的外援,吴军的行动变得举步维艰起来,就拿郪城而言,目前来看,就是一道吴军无法逾越的屏障。
退兵?陆抗更不甘心,已经打了距离成都只有三四百里的地方,吴军又占据着压倒性的兵力优势,眼看着就要成就不世之功,这个时候退兵江州,那不是扯淡吗?
帐下诸将争得是面红耳赤,陆抗却没有理睬他们,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几案上的军事地图。因为在陆抗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成熟而详尽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很可能在众人的眼中是疯狂的,但极具冒险精神的陆抗却不这样认为,平庸的将领才会按步就班循规蹈矩,真正有才华的将领往往在关键的时刻有那惊才绝艳的一笔,历史上项羽的破釜沉舟,韩信的暗渡陈仓,无不是神来之笔,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名将名战,战争才会不索然无味,变得精采纷呈。
陆抗此刻就在谋划看他的大手笔。
“大都督,唯今之计,我军该当如何?”留平争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去问陆抗。
陆抗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而是将手指指向了地图上的一点。
“涪城?”留平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黑色的小字,他的脸色陡然一变。
步阐和盛曼立刻是停止了争论,目光齐刷刷地盯在了地图之上,很显然,他们皆都是一脸的惊愕之色。
“大都督的意思是要转攻涪城?这……这恐怕有些不可思议……”盛曼摇头道。
涪城是川北重镇,是联结成都和剑阁之间的要隘,也是成都的北大门,从军事角度上来讲,涪城的得失关系到成都的存亡。但涪城在郪县的西北方向,陆抗意图绕过郪县,进攻涪城,似乎有些让人不可理解。本身吴军此次千里奔袭已经是算孤军深入了,如果再偷袭涪城话,漫长的后勤补给线很有可能成为硬伤,郪县的蜀军完全有可能出击截断吴军的粮道,彼时吴军深陷敌境,外无粮草,处境可想而知。(未完待续。。)
第308章 过草地(三)
翻越雪山最后时刻的那次雪崩,给北伐大军带来的损失是巨大的,不过这种损失在进入草地的第九天,方才露出了它狰狞的面目。
穿越草地无疑是此次北伐征程中最为艰险的一段路程,蜀军将士的体力和精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急需补充高热量的食物和饮水,但正是到了这最关键的时刻,蜀军却断粮了。
进入草地之前,刘胤已经将所有粮食分发了下去,连刘胤也无法知道,能不能靠着这些粮食走出草地,因为单单从草地的状况来看,和后世截然不同,不管是刘胤的亲身经历还是书本上的经验,到了这个时候,起不到一点的作用。整个穿越草地的行动,就是一场风险极高的赌博,赢了蜀军就有机会进军陇西,如果输了,那就会困死在草地之间,成为这万年污泥的一部分。
但是走到这一步,刘胤是别无选择,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你愿意与否,都必须踏入这亘古以来无人敢穿过的死亡草地。
就算是侥幸从草地中死里逃生的桑达重新踏上这块土地的时候,眼神之中还流露出无限的恐惧,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草地,在这片死亡的泥沼下,葬身着他数百位同族兄弟,这几乎就是他的梦魇,而踏上这片草地,无疑又将是他重回噩梦。
连桑达自己都不确定,能否活着走出草地。
相比之下,那些年轻的蜀兵则无畏的多,正应了那句无知者无畏的话。草地虽然艰险难行。但蜀军都保持着一颗乐观和积极向上的心态。只要能走出草地,就可以到达蜀汉王朝几十年孜孜以求的陇西,实现前无古人的旷举。
在激励士气方面,右护军黄崇堪称是一把好手,虽然前途坎坷渺茫,在黄崇的激励鼓舞之下,蜀军整个队伍的士气高昂,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连刘胤也不得不佩服黄崇是搞政工的一把好手。搁到后世,绝对是一个最称职的军政委,这也是刘胤选择黄崇为副将出征的重要原因。也许黄崇冲锋陷阵方面不及傅佥悍勇,但在鼓舞军心激励士气,凝聚军队的战斗力方面,黄崇却是比傅佥更高明一些。
但物质却是精神的基础,口号喊得山响,肚子里空空如也,士气还是要不可避免地跌下去。在草地中又艰难地行进了两日,蜀军吃光了一切可以吃的东西。甚到连驮运物资的军马军骡都被宰杀一空,虎骑营中也几乎看不到几匹马了。虎骑营这个番号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其实那些骡马也没有多少的膘水,长途的跋涉已经让这些牲畜看起来瘦骨嶙峋,许多的骡马已经倒在了翻越雪山的征程之中,真正踏入草地的骡马数量已经是很少了。
马是一种极为通人性的动物,尤其是是战马,和骑兵之间早已建了根深蒂固的友谊,当杀马的命令传达下来的时候,许多虎骑营的骑兵抱着战马是淆然泪下,恋恋不舍。
刘胤当然也舍不得杀马,到达陇西之后,战马才真正将拥有用武之地,可是在草地之中,人才是刘胤需要考虑排在第一位的,马则处于次要的地位,在这困难的时候,刘胤就必须要做出选择,舍马而保人。
这时极为悲壮的一幕,那些陪伴了骑手无数个日月的战马没有倒在战场之上,却死在了主人的屠刀之下,战马无尽地悲鸣着,似乎在倾诉着它们的痛苦和不甘,为了人类,他们奉献出了一切,在战场上,他们是冲锋陷阵的斗士,在行军途中,它们又是驮运辎重的牲口,而今天它们又将成为人类的口粮,从皮到骨,它们奉献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许多骑手掩面而泣,不忍目睹眼前那惨遭烈的一幕。
草地的路似乎是无穷无尽的,越往前走,便越发地泥泞,到处都是深不可测的无底泥潭,稍微一个不留神,就很有可能被泥沼所吞没,在这草地上行军,死亡几乎成为了家常便饭,许多相孺以沫的袍泽在下一刻很可能就永远地消失在你的视线之中。
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许多人都变得麻木起来,因为不知道下一刻自己还会不会存在于这个世上,泪水流干了,伤痛遗忘了,只剩下迈着机械一般的步子,艰难地在泥泞之中前进着。
那些骡马的骨与肉提供给的能量也很快地消耗殆尽了,饥饿就象是一场瘟疫,迅速地在蜀军队伍之中蔓延着,没有了食物的维持,蜀军的行进速度明显地降了下来,双腿如灌满了铅一般,在草地的泥泞之中艰难地挪动着。
草地之中的污水有强烈的腐蚀作用,连续几日脚就浸泡在污水之中,许多士兵的腿上开始出现溃烂,伤口钻心的疼,不得不借助驻着的棍子才一步步地向前移动着。许多的士兵掉队了,诸葛尚的后卫营简直就成了收容所,将这些掉队的士兵结集到一处,相互扶持着向着进。
白帝营已经是最后一支殿后的部队了,如果从白帝营的队列中再掉队,那等待他们的,只有被草地所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诸葛尚负责着最后的收容工作,尽最大的可能不让每个士兵掉队。但收容的掉队人员越来越多,诸葛尚的压力是越来越大,凡是调队的人员,基本上不是伤员就是病号,没有粮食,只能靠吃些野菜牛皮什么的,这些伤兵的状况越来越差,每一步都走得是举步维艰。
对于担任突出开路的无当营来说,此时的日子也不好过,由于断粮,原本体力充沛的无当勇士们也变得疲惫不堪,步履变得迟缓起来。
刘胤明白,如果再找不到粮草的解决办法,三万大军很可能就会覆灭在这一片泥沼之中,而现在在草地中获得粮草补给的可能性为零,秋后的草地各种野菜已经过了生长的季节,只能挖掘到一些野菜的根茎,没有任何的飞禽野兽,整个的草地除了荒芜之外就是苍凉。
绝望在每个人的心中滋生着,谁也不知道走出草地的路在何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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