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高歌凯进 铮骨传美名 偃旗息鼓 星火仍燎原(一)】………
枪响过后,廖磊指着远处的枪靶子,用枪瞄准了:“开枪之前,心要放松,不要想其他杂事,把注意力集中在靶子上,想象对面是你的敌人。”说话之间,廖磊连两枪,向剩下的两个靶子各射一枪。
“表哥,你的枪法可真准。”不凡看到远处三个枪靶都正中红心,不禁赞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你开枪。”沧阑也目1ou钦佩之色,要有这样的准头,没有下功夫苦练是做不到的。“这些天,你们可要好好练习,国民政府已经决定,由第四军独立团作为先遣部队,于下月出,支援被吴佩孚击败退守衡阳的唐生智,余下的部队,等候命令,随时都会开赴战场。”廖磊仔细叮嘱道,“不凡,我尤其不放心你,若是下不得苦功,上去战场没有准头,只一通乱射,敌人没杀死,反把自己的命丢了。”
此后,不凡与沧阑每日在训练场练枪。刚开始,两人轮番拖靶,渐渐地上了靶子,到五月末,已经可以接近靶心。除了练枪和写最新的时局评论给鲍威尔先生,沧阑一有假就到城里四处闲逛,火车站附近去得最多,希望能再遇到晴眉,却未能如愿。他料知,晴眉刻意避着,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得耐着性子慢慢来,就是不知何时军令下来,要离开广州,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只怕这事因此耽搁了,往后更找不着。这一番心思,闷在心里,倒让他十分犯难,寻不出解决之道。
“谁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部队?”廖磊的声音慷慨激烈。“我们是国民革命军第八军第四师第七团!”回答的声音也慷慨激烈。
“谁来告诉我,我们北伐的目的是什么?”廖磊激动不已。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声震耳欲聋。不知道谁带头唱起北伐军歌,那歌声简直响彻天地,每个人的耳朵里再没有别的声响,就只有雄壮的军歌声:
许久,歌声才歇了,廖磊高声下令:“弟兄们,收拾行装,我们吃过午饭,一点钟准时出!解散!”
“不说还好,被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太敢相信了。”不凡笑笑,伸手摊开掌,“你看我手心里,全是汗,不知道真在战场上,我会不会紧张得又拖靶了。”沧阑忍不住也笑:“快别说了,我们要相信这些日子的苦练。”
十二点五十分,所有人都整装待,整整齐齐站在集合场,就等廖磊一声令下,便开赴战场。廖磊巡视一番,道:“此次去衡阳,我们将由粤汉铁路先到韶关,接着从韶关翻越挡在前面的崇山峻岭到达郴州,最后再由粤汉铁路至衡阳。唐军长此刻正在衡阳整军,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必须赶到衡阳向军长报到!大家有没有问题?”
“出!”
天渐渐暗下来,山路崎岖难走,在夜色掩映下就更加难行。虽然这两年的经历,沧阑已经不是当年的富家少爷,但几小时山路下来,还是让他出了满身汗,脚步也开始有些虚滑,只是咬牙坚持。
六月里的天气,夜里还是很凉,密林之间山风吹过,能冻得人鸡皮疙瘩。沧阑衣服里全是汗水,这会停下被冷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两个寒噤,从梦中醒来。不凡在不远的地方,kao着一块平坦的石头,睡得正香。一个人蹲在不凡的身边,将手里的毯子给他盖上。
………【第六回 高歌凯进 铮骨传美名 偃旗息鼓 星火仍燎原(二)】………
“若没有不凡,我也想不到从戎。”
“不凡这小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想到什么就干什么。”廖磊一笑,转了话,“你早些睡,明天很早就要动身。还有,夜里冷,你跟不凡合着盖一条毯子吧。”沧阑谢了廖磊,挨着不凡睡下,直到早晨军号响起,才醒过来。
“想是夜里着了凉。”沧阑强撑着身体,机械地抬动步子,跟上队伍行进。不凡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忙不迭地叫起来:“不行不行,沧阑,你在高烧,必须停下来治疗休息。我这就去跟表哥说。”沧阑赶紧制止:“不凡,不要去,我能坚持。我问过了,翻过这个山头就到郴州,也就是两三小时的路程。”
两点十分,部队进了郴州城,事先联系好的军车已经等在城西广场,廖磊下令,到广场上立刻上车。到了衡阳再整军休息。沧阑在不凡的帮助下,爬上车厢,坐定之后,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弛,竟昏了过去。
“你真混!他胡闹,你也跟着?”有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病成那样,让军医给他看了,留下一个人照顾他,养好身体再赶上部队就是,这能耽误多少行程!”
“还能捡回一条命。”先前的声音没好气地答道,“下次可别这么混了。”
沧阑听出那是廖磊在训斥不凡,不觉有些急,竟微微张开了眼,低声道:“团长,怪不得不凡,是我错了。”廖磊听得他说话,面上泛出喜色,却又瞪着眼睛道:“既然知道错了,就得受罚,不凡也得一并罚了。”
不凡大叫:“表哥,我不服。眼见着快到衡阳,说话就要开赴战场,你把我留下,这不是成心不让我去打军阀。”廖磊呵呵大笑:“你竟惦记这个!有你的份,少不了你的,就安心等着吧。”不凡搓着手,扬扬眉道:“有份就好,我保管照顾好沧阑,说不准还能提前归队。”
“团长,请你准许不凡跟着部队一起走,我自己可以的。”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沧阑忽然低声道。不凡佯怒道:“沧阑。要不是你病着,我一定给你两拳。要陷害朋友也不是这样做的,你也听到了,我留下照顾你是军令,军令是说改就改的?”廖磊已经走到了门外,听到这话转头赞道:“不凡,这次你总算说对了。”
沧阑披衣起身,将不凡挪正,又盖上被子,仔细地打量身处的地方。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四壁光亮,家具也颇新,床单被子是崭新的,想来是这家主人特意换过了。沧阑不禁苦笑,看这情形,他们是太过麻烦主人了。
那妇人惊了一跳,心知叫漏了嘴,瞒不住身份,只得抬起头:“是我,春柳,三少爷可记得?”沧阑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春柳把头垂得更低:“三少爷,当年我做那样的事,是年轻不懂事,才会做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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