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进房,家败人亡!造孽呀,真是造孽呀,我刘富贵上辈子做了么子坏事,上天要如此惩罚于我,生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闺女,竟然把野人带到房里来。”刘富贵坐在门槛上捶胸顿足,垂泪不止。
“砍脑壳死的,哪个把男人带到房里头来了?”婆娘坐在女儿的床上不解地问刘富贵。
“还会有哪个?”
刘富贵气呼呼地说:“问问你那宝贝女儿不就晓得了。”
“翠花,你真的把那个男人带到房里头来了?”
“没……没有,麻子叔他们不是搜过了吗?”
刘翠花勾着个脑壳:“哪来的男人呀,是刘麻子想女人想疯了,瞎说的哩。”
刘富贵是个明白人。
刚才在房门口一站,刘富贵就晓得有男人来过了,否则,他就不会如此轻易地放过刘麻子。
“刘麻子没有瞎说,是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刘富贵“呼”地站起来,猛地把房门推开,门轴一点响声都没有。
刘富贵指着湿漉漉的门轴,问女儿:“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吃骚狗(7)
“还有那里。”
刘富贵指着通往走廊上的门,楼板上也湿了一大片。刘翠花分别望了那两个湿地方一眼,这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那是两泡尿。
房门的那泡是父亲撒的,走廊边的那泡是刘翠花撒的。
刘翠花在楼上见房子被人围住了,急得要命。这一急,她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她咬着父亲的耳朵一说,父亲就笑了。她从床上拿过那条长头巾,拉着父亲蹑手蹑脚地往外走。他们在门边停下来,平日里开门“吱嘎嘎”的响。
父亲在门轴上撒了泡尿,再开门时,一点响声都没有了。
后来,刘翠花也学着父亲在通往走廊的门轴上撒了泡尿。
女人那件破玩意儿,站着撒尿也没有一个准星儿,她就贴在门轴上,憋了一天,再加上两餐喝的都是黑乎乎的油茶,尿急得很,把楼板弄湿了一大片。
张寡妇的屋背后是一道陡坎,没有人把守。
刘翠花把长头巾的一头捆在栏杆上,然后往下面一抛。
父亲扯着长头巾,站到走廊外面了,还没忘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父亲咬着耳朵说了一句:“这几天我在烂牛棚里等你。”
然后顺着长头巾下去了。
然而,这根一丈八的长头巾只能把父亲送到离地面还有一丈多高的地方,那里正好对着张寡妇的二楼。从石坎到二楼也有丈把远。父亲艺高胆大,也不着急,左脚在石坎上轻轻一点,向张寡妇的二楼上荡过去。
劲不够,父亲还没到二楼又荡回来了。
父亲再用劲,向二楼上荡去……如此反复好几次,还是够不着。
父亲急了,双脚在石坎上一蹬,借着长头巾拉扯的劲,腾空而起。
这一次,父亲在中途突然撒手了,整个人向二楼的走廊上落下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落到走廊上,就让人给拦腰抱住了。
父亲的肘子向后一拐,便顶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那人的胸口软绵绵的,父亲的肘子就像落在一团棉花上。
“好高深的功夫!”
父亲心里头一惊,膀子正要发力,忽然听那人轻声叫道:“挨千刀的,是我。”
“正英姐,是你呀,我以为碰到里手了呢,吓死我了。”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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