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恕拿过契书看了一下,解释道,“不是什么好地段,不然也不会当成画资抵给我,租金也不高,又没有可用的人手,不如卖了换成田地,好歹能传给子孙。”
说起买地,这天底下的地都是有数的,尤其京畿附近,大块的田地多是被高门大户垄断,有钱也买不着,温华不由皱眉,“京畿的田地可不好买,还贵得不得了。”
“也不是非要在京畿,这边不过占着交通便利,真正的好田还是要去南边找。”他拍拍手里的契纸,“若是春闱有望,润笔银子还能翻番。”
两人有商有量的说到半夜才歇下了。
第二天,颜恕就和楚濂、平羽一起回了趟书院,定下了返院的日子——不管怎么样,外出游历的事且不说,书本是决不能扔下的。
颜恕还带着温华的托付去了趟永宁坊,宋氏看到女婿很是高兴,拉着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又让人置办了上等席面留他吃饭,热闹到一更天才散了。
颜恕醉醺醺的回来了。
他有一桩好处,就是喝醉了不闹酒疯,捂上被子睡一觉就好了。
温华按着他给他擦脸,伺候他洗漱,又灌了一碗山药粥,才服侍他睡下了。
她抹了一把汗,拿帕子扇了扇领口,嗔道,“怎么就醉成这样了?到底喝了多少?”
第二天醒过来,颜恕脸色仍有些苍白。
他揉着太阳穴,说起昨天的事。
“下月初一我就回书院了,这几天你帮我收拾收拾,家里你多辛苦吧……永宁坊那边儿都还好,岳母看着挺精神的。”
因着平羽要参加春闱,所以宋氏一直留在永宁坊,温华便每隔几日派人给老太太问安,只是到底不能经常见面。
温华拧了热手巾给他擦脸,颜恕觉得舒服了许多,却听温华在一旁嗔道,“看你脸白的,下回可不能再这么喝了。”
颜恕就把自己埋到她怀里,哼哼着,“舅兄们劝酒……”
温华伸指戳戳他脑门儿,“呸,不会躲着点儿?还不是你自己想喝!”
“哎,你不懂,喝高兴了嘛。”
她掐了他一把。
他不敢再分辩,嘿嘿一笑,揉揉被掐的地方,“三哥要比我晚些回书院,哦,还有,昨儿见着一位你们老家那边儿的亲戚,也是来京城参加春闱的,如今不考了,正打算回去呢,你三哥说人家来一趟不容易,让你抽空回去看看。”
老家来亲戚了?温华疑惑道,“是谁来了?”
颜恕想了想,“说是你堂哥,叫什么‘朝一’的?”
朝一?是朝益吧!
“必是朝益哥来了!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温华喜上眉梢。
颜恕托着腮,懒洋洋的看她,“倒是没听你说起过。”
温华吩咐人准备礼品,抽空答他,“他是族里五爷爷家的孙子,比我大些,小时候经常来我们家,他打小儿就聪明,读书好,人也争气,”说着,皱了皱眉,“就是爹妈不慈,是个苦命的。”想起还没给娘家送信,又赶紧打发人去永宁坊送信儿。
颜恕眯了眯眼,“这么高兴?”
温华笑着乜了他一眼,偎过去拉着他的手晃啊晃,“是啊,没想到他竟来了京城呢,明儿你陪我去吧?”
美人在怀……颜恕轻轻咳了咳嗓子,“难不成你还打算自己去?”
温华笑着拉他起身,“走,陪我跟太太说一声去。”
娘家来远客了,儿媳妇想回去看看也无可厚非,大太太又不是爱为难媳妇的,自然就同意了。
二太太却不冷不热的说了几句酸话,“哟,还有心思出去玩啊?也是,今年都不考了,索性放松放松,不过啊,幸亏这次没考,不然——呵呵!”
屋里一时寂静下来。
二奶奶杨氏笑了两声,对大太太道,“太太,昨儿我弟弟送来了两盆好花,说是金边瑞香,从南边儿用炭火暖着带过来的,待送到京城,十几盆也只活了一半,我却不懂这个。”
三太太也凑趣,“哟,这可是个稀罕物,一会儿我去你那儿瞧瞧?”
二太太又道,“六郎什么时候再去书院?要我说,读书也是要看人的,若是有个敬重长辈的好名声,不比什么都强?”她瞥一眼温华,慢悠悠道,“侄媳妇,你可别急啊。”
颜恕皱了皱眉,只作听不见,头扭到一边与人聊起扇坠儿。
温华觉得不对劲,看看左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瞧着大太太正扭头跟别人说话,就朝二太太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拈了颗瓜子剥开,“二婶客气了,您都不急,侄媳急什么?多预备两年,多读两年书,进场更有把握。您说是这个理儿吧?”
二老爷人到中年都没考中,温华这话可真是踩了二太太的痛脚,二太太脸色有些不好,狠狠地盯了她一眼,再要张口,却被三太太截过话茬问起做春衫的安排。
倒是大太太,等小辈们离开后,她不轻不重的道了句,“弟妹,你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们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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