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胆大的立即抬起了头,视线却是看向屏风的柱脚,其他三个也都小心的抬了抬,却仍然没敢往上看。
站在西侧的那个妇人上前半步捅了捅边上那个最先抬头的女童,那女童方才小声道,“奴婢叫彩儿,会、会砍柴、烧饭、做鞋、看弟弟……”
温华看到她鞋上的几块补丁,问道,“你的鞋是自己做的?补丁也是自己补的?”
彩儿挪了挪脚尖,好似想把那几块明显的补丁给掩藏住,嗫嚅道,“鞋是奴婢做的,补丁也是……”
温华点点头,示意一旁的滴珠记下来,“下一个。”
小姑娘怯怯的看了两眼左右,“奴婢春花,会烧饭、熬药、绣花……”她从怀里拿出一方旧手帕高高举起来,“这是奴婢绣的……”
滴珠看向温华,温华朝柏香点点头,柏香上前取出自己的帕子接过那方旧手帕送到温华的面前。
这方手帕是粉色的,上面用红线绣着翩翩飞向花朵的蝴蝶,现在已经洗得起毛了,颜色也变得淡了,倒是十分干净,叠得也整齐。
温华点头示意,滴珠又记下一个名字,柏香把那方手帕还给了那名为春花的女童。
“下一个——”
……
几番筛选,温华让自己尽量记住每一张面孔,这对她而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于记住人的面容这件事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常常是已经认识许久了,可是那人只要不在眼前,她就想不起来对方的长相,即便强制自己记住对方的容貌,用不了一会儿就又会淡忘,于是她只能劳记对方的特点,待再见面的时候就依靠这些特点回忆起来,倒是屡试不爽。
比如第一个回话的彩儿,她的眉毛又细又淡,几乎看不出来,耳垂上还有一颗绿豆大小的红痣;那个叫棍子的男童长得最黑,眼睛却又大又亮……
几十个孩子一个个问下来,她心里已经有数了。这些孩子里不乏面容姣好的,也有聪明伶俐的,温华却不因为这些而看重那些条件较好的孩童,聪明的孩子也许是上天的看顾和优待,但忠心的仆人所必备的素质却是诚实和勤劳——这两种素质在只见一面的情况下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看他们的应对和神态却也能看出一二。
最后一批男童退了出去,温华接过滴珠奉上的名单,仔细看了一遍,回想刚才的询问和应对,删去了两个人名,又添上了几个,其中就包括之前在院子里玩斗草的两个少年和那对担忧焦急的姐弟。
将名单交给周阳,周阳照着名单念了一遍,“刚才念到名字的,站出来!站到左边!”
童子们按照指示都站好了,周阳看着赵大眼儿和孙黄氏,道,“这些念到名字的,我们就留下了。二位看看哪些是你们各自领来的,别弄错了。”
赵大眼儿和孙黄氏让跟来的那两个妇人把剩下的孩子领出去,又将各自带来的男童女童分开,周阳按照事先讲定的价钱签了契约付了银钱,女童六岁及六岁以下的五两银子一个,六岁以上的四两银子一个,男童则比女童贵二两银子。
一共个八个女童,七个男童,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孙黄氏的,温华不由多看了两眼孙黄氏,看上去不过是街市上普普通通的一名妇人,领来的童儿却比同为牙人的赵大眼儿优秀许多,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不是赵大眼儿那里没有好货,”打发走了赵大眼儿和孙黄氏,周阳听到温华对滴珠感叹孙黄氏人不可貌相,便笑着为温华解惑,“听说赵家几代都是做牙侩生意的,他不了解咱们府上的情形,便不敢随意把好的坏的都领来,又从赵六那里知道咱们府上打家具用的是杉木,因此带来的不过是中等的,下回再叫他来,他可就不会再这样了。”
“那孙黄氏呢?”滴珠好奇的问道。
“孙黄氏因为是妇人,常接官宦和富贵人家女眷的生意,她训出来的童子虽然说不上多好,却都规规矩矩的……”
温华看着侃侃而谈的周阳,心里琢磨他这一番行事的动机,叫来两个牙人领到她面前让她处理这事,这是什么意思?考验她?
想到这儿,温华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周阳,你和他们说,下次带些好的来,价钱不会亏待他们的。”
被…试探了
“是——小的一会儿就叫人去和他们说。”周阳用眼角瞥了一眼面前的屏风,“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温华示意滴珠去和他说话。
滴珠绕过屏风,“周管事,咱们府上缺什么样的您还不知道么?”
周阳连忙作揖赔笑道,“在下实在是不知道姑娘看中什么样的,也不敢胡乱猜测,您是常在姑娘身边伺候的,还请赐教。”
周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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