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兰依执起酒壶,为他倒了杯酒,道:“三弟要喜欢吃这芙蓉糕,改日我再多带些过来。”
“谁喜欢你的破糕点,难吃死了。”桑秉承踢翻剩下的芙蓉糕,怒视道:“我跟爹在牢中受苦,都是拜你那个好夫婿所赐,你还有脸来见爹,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桑兰依顿时泪眼婆娑,委屈道:“你当我不难受吗?我恨不得立马去死,可我死了,谁替父亲奔走?”
“用不着你假惺惺。”
“行了,都少说两句。”
桑时安瞪了眼桑秉承,警告他不要再生事,桑秉承迫于他的淫压,不吭声了。
但看桑兰依的眼神,依旧不友好。
他二人素来不对付,平时姐弟俩吵吵闹闹,桑时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左右不是什么大事,现今他还要倚仗桑兰依,不免偏向她几分。
桑时安岔开话题,道:“你身份敏感,不宜在此久留,得空去看看你母亲和妹妹。”
“好,父亲保重,兰依告退。”
桑兰依朝他盈盈一拜,拿起油纸伞和食盒往外走,她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女牢。
相府的女眷就是被关在这。
她到的时候桑宛舒正伏在柳霏烟膝盖上抹眼泪,哭闹着要回家。
柳霏烟细声哄着她:“舒儿听话,再等等就能回家了。”
桑宛舒抽泣道:“呜呜呜,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我快要疯了!”
等到什么时候,柳霏烟也不知道,这不过是她安慰桑宛舒的托辞。
她有预感,相府十有八九是回不去了。
桑宛舒见她不说话,抬起头道:“娘,我们真的会被流放到岭南吗?”
柳霏烟摇摇头:“娘不知道。”
虽说圣旨已下,但难保事情不会出现转机,桑时安在朝为官多年,地位轻易撼动不得。
她作为桑时安的发妻,自然知道他的本事,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妄下定论。
“我不要去岭南,我死都不去岭南!”
桑宛舒指尖攥的发白,岭南自古多苦寒,跟京城相比无异于云泥之别。
她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不想过苦日子,再者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她这辈子就完了。
桑宛舒更是百般不愿意,动不动就使小性子,吵的人不得安宁。
柳霏烟烦闷不已,声音拔高好几度,道:“你死都不怕,还怕去岭南?”
桑宛舒又不是真的想死,她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她可惜命的紧。
她本意是要柳霏烟想办法救自己出去,现在看来,她是指望不上她这个母亲了。
桑宛舒堵气似地松开柳霏烟,不岔道:“娘不是常常说,我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中宫之位必定是属于我的,可现在我却成了阶下囚,我如何能甘心?”
“你不甘心,娘就甘心吗?你再怎么不甘心,都给我咽进肚子里,还没到丧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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