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莱茵河谷的朝圣修士戈特沙尔克,也要遴选出三千武装的朝圣者,更在高文军势后,呐喊助威,并担当战场勤务;
而后,萨拉布瑞亚的营地,戈弗雷委托给了亲戚沃纳伯爵、多多伯爵,高文委托给了韦萨特。梅洛,顺着布拉赫纳宫以西的高大城墙下一字列开,继续制造攻城器械待命。
入夜后,飞舞的雪花里,到处是火光流动,所有营地内都在整装,推出陷到泥地里车轮的喊声此起彼伏。绯红色营帐内,高文从座椅上的短暂小憩里醒来,用手揉动了几下眼睑,来稍微给自己提下神,接着用手拍打了两下脸颊,走了出去,他的面前都是穿戴好了铠甲,来来去去的大连队士兵。
“木扎非阿丁,陪我去巡视下营地周边。”说完,高文跨上了萨宾娜,接着这匹温顺的母马,就随着大公的指引,慢慢跑到了营地北部一处小丘上,此刻已经快是凌晨时分。
虽然到处都覆盖着雪,下面的溪水也已干枯,被埋在了枯枝残叶下,但从那上面唯一的落尽叶的树上,高文还是很轻松地判断出:当年,他就是立在此处,遥望到了对面巍峨城墙上的那个小女孩,还能听到她在不断喊着自己的名字,挥手向自己道别。
两年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形式回来!
或者说,这种回来的形式,未必不是必然。
“凡人没有实现愿望的权力,他只有选择愿望的权力。”高文拍拍身边站立的萨宾娜的嘴巴,如此说到,在他的面前,青灰色沉重的云层,透着一点点可怜的阳光,在布拉赫纳宫城墙和群山上投下来,雪似乎小了不少,新的一天就要来到,充满厮杀的一天。
城内的寝宫内,安娜闭着眼睛,坐在了孤零零的座椅上,合着外袍,她的身边只有处继续袅袅燃烧的灯柱,一座床榻,然后就是四面的墙壁和窗棂,还有用来朝拜的圣像,其余的书桌、书柜,便什么也没有剩下,理论上她此刻还处在“被软禁”的状态,只不过这里还不是修道院而已。
母亲还在把自己目为临阵脱逃的孩子,即便艾琳她自己也明白,叫安娜去投奔高文只是梦话,但她还是忍受不住安娜的那段话,“我不能丧失最后的格局,不能丧**上的紫衣,我只喜欢冒险,不喜欢罹难。”
“好孤独啊。。。。。。连梦都没有了吗。。。。。。不甘心。。。。。。”安娜在半梦间,嗫喏着说出了这些话,眼眶里好像有泪水渗出,接着她盖上身上的丝织毯子微微滑下了半分,墙壁上的长长影子随着时辰缓慢而不折不饶地移动着。
布拉赫纳宫地下隐蔽的阿格尼斯地牢当中;驼着背的老兵举着钥匙;剧烈咳嗽着;走过了一处又一处;被铁栅封闭起来的暗黑洞窟;这里渗出的湿气;把他这位看守牢狱的人都摧残如斯;更无论是在这里的犯人了。而皇帝、大宦官、皇太后达拉赛娜,各自提着烛火,面无表情地跟在这老兵的身后,最终在两处相靠的洞窟之间,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麦考利努斯。杜卡斯!”那老兵扯着嗓子喊叫着,毛骨悚然的声音,伴随着风声在地牢里来回游荡。
没有回音。
于是老兵又喊了几次。
“凯撒就在我——隐修士彼得的隔壁。”最终,靠右边的洞窟里,伸出只手来,接着彼得丑陋的面貌在黑暗里探出来,对着皇帝说到,他是在三日前,从尤多希雅家宅里被转移到这儿来的。
阿莱克修斯笑起来,他抬高了烛火,对隐修士说到,“再过三日,朕便把你释放过去,但不是现在,朕要先教训完那帮不知好歹和崇敬的朝圣者们。”
“尊贵的陛下,相信我的人马已经被你送过去海峡,将来异教徒对信徒的屠杀,刀是你送的。”彼得直直地盯住了皇帝。
“何必如此说呢?三日后,朕不但会派你出去调停,还会赠送你五千枚新的帝国金币,你高兴如何花都可以,而朕对高文的册封也是必然会进行的,你现在只需祈祷他能在三日后还没有丧命在朕的箭下。”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我从这里出去,是收拾高文的残局,还是陛下的残局呢?”彼得握住铁栅,咯咯咯笑起来。
但是阿莱克修斯只是冷笑两下,并不回答。即刻,那老兵吱吱呀呀打开了栅门——是彼得隔壁的,而后面色如鬼般的尼克德米亚瞪着恐怖的眼珠,四周点缀溃烂的睫毛,哑着嗓子对彼得说到,“这个世界上,学会服从皇帝陛下,永远是件最迫在眉睫的事,隐修士你应该感到庆幸,这种剥夺人的器官的刑罚,老朽暂时还不会用在你的身上。”
而皇太后达拉赛娜,则蒙着头巾,立在所有人的后面,泰然看着一切。
随后,尼克德米亚自匣子里,慢慢举起了两块亮度强到无法对视的玻璃块,交到了身边随从手中,接着又是两根细长的钳子,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夸耀着,“仁慈的陛下,现在改良了刑罚,在摘除人的光明时不会再鲜血淋漓了,而是用极度的光明在剥夺罪人的光明。”
尼克德米亚与随从进去了,彼得诧异地扶着铁栅,想要看到隔壁的洞窟里发生什么,但是他和凯撒间却隔着厚厚的墙壁,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曾经不可一世的麦考利努斯。杜卡斯的求饶、哭泣和哀嚎——他好像是被反手捆在了什么椅子上,接着就是抽搐和沉重痛苦的呼吸,尼克德米亚应该是将两块闪着无比光芒的玻璃片,悬在他那被钳子给扯开眼皮的瞳孔前,凯撒不能动弹,不能闭眼,只能迎着那玻璃如利箭般的光,直到被彻底照瞎,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光为止。(未完待续。)
第77章 圣阿特金斯门
不久,一切都沉寂了下来,想必凯撒已经瞎了。
彼得也靠着墙壁蹲坐下来,满身的冷汗,就好像自己也被处刑了般。
看到了大宦官轻松无比地提着匣子自洞窟里走出来,阿莱克修斯转头,对着隐修士说了句话,“别放弃对美好世界的信仰,趁着你还能看见,我的友人。”
而后,皇帝跪在母亲的面前,亲吻了她的手,“孩儿不肖,还要劳烦您继续当宫廷和都城的摄政,因为孩儿要督帅大军,出城迎战各路豪杰劲敌了。”
“这次摄政,应该是最轻松最短的一次了。”达拉赛娜。科穆宁笑着回答说。
“圣阿特金斯之门。。。。。。”接着,皇帝如此说到,将身上蒙着的袍子扯下,扔到了身边银发老将哈罗德的手中,握着“圣海”与“阿索斯”双剑,朝着地牢的出口光亮步去。
冰冷的眼泪,滚到了安娜的脖子上,她动了下,惊醒过来,随后就听到来自地狱恶犬般的呼嚎声,她起身,拱着手,来到了正对着外面的窗棂前,无边的火光透着她的娇小身躯而来——朝圣者,与帝国信徒的皇帝,在见到异教徒前,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开战了。
皇帝与哈罗德,站在了圣阿特金斯门最高耸的角塔之上,这儿的高度最优、城壁最为坚固,鹰隼在阿莱克修斯的眼前翱翔,“罗马最骄傲的鹰啊,给我带来战胜敌人的好运气吧!”接着皇帝将圣海之剑拔出,“第一阵骑兵。自大门冲出,截击敌人!”
接着。哈罗德立在城墙上,遵照着皇帝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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