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发财二字,西宁主顿时来了兴趣。
“生意。”安羽琪替西宁主将酒杯满上,此时酒席四周早已没有别的人,只有这一老一少二人。安羽琪的声音压得极低,“西宁主应该知道,大齐每年近四成货物要送到这来,晚辈是想与西宁主以及魏少卿交个好,保晚辈个平安,这样才能赚钱啊!”
西宁主看了安羽琪一眼,心头一片震惊,下意识里喝道:“你想走私!”
安羽琪猛地一窒,险些被送入唇中的酒呛死。走私,这个时候就有这词儿了,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年代,怎么就感觉这么乱呢?
不过她依旧将食指竖到唇边,笑了笑,喝了口酒说道:“您看,这生意做不做得?”
西宁主的酒已经醒了许多,一半是吓醒的,一半是乐醒的。大齐帝国这些年如此风生水起,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些生意吗?如果说能够将朝廷的利益变成私人的利益,那得是一个怎么样的数目?
不过西宁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年轻官员的胆子,难道真有这么大!西宁主思考良久,想来想去,对方如果想走私的话,倒确实是要与自己把关系搞好。至于弊端?竟是半点也没有!
反正对方贪的是大齐帝国的钱,孚玉国朝廷是一点儿损失也没有!如果走私的话,将来那些货品的价钱还会下来。宫中还会省一大笔钱,妹妹只怕会乐得笑醒。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情,自己为什么不做?
西宁主恶狠狠地喝了一口酒,说道:“成!我安排你和他见面,不过……”
“不过什么?”
“安羽琪,我必须明说,这件事情,我必须得到宫里的同意。”
“不成!”安羽琪斩钉截铁说道:“我今日说的已经足够多了,本来只是你我三人发财的买卖,如果西宁主玩这么一出,那岂不是我将自己的脑袋栓在了你们孚玉国朝廷的裤腰带上?”
西宁主知道对方说的有理,但还是苦笑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自己是实在不敢担啊。”
“那西宁主再考虑一下。”安羽琪冷冰冰说着,“不过此事牵涉着我身家性命,还望西宁主的嘴须紧一些。”
此时的西宁主也许是被走私二字所带来的庞大银钱震骇了心神,浑忘了安羽琪的真正身份,毕竟不是自己人。
安羽琪看着对方神色,知道自己今天下的诱饵差不多了,呵呵一笑转了话题,将今天使团门口与小公子的冲突说了一遍,请西宁主帮助从中调解一下。
西宁主此时心中全记着安排安羽琪与魏子福见面,又想着怎样入宫去说服女王做这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生意,听着这话,自然是大包大揽地应下,骂道:“我那小兔崽子正事儿不会做,就会闹腾,你放心,这事儿我就处理了。”
酒足饭未饱,情深意不浓,安羽琪辞了侯府,便上了马车,准备回使团。正此时,忽听着前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在马车旁停了下来。
安羽琪掀帘去看,发现果然是西宁主家的大公子,鸿胪寺少卿魏子福赶了回来,不由唇由露出一丝笑意……今日给西宁主府送礼,要达成的目标,看来马上就达成了。
“安大人,你究竟想做什么?”魏子福咬着牙齿,压低了声音,对着车窗边的安羽琪说道。
安羽琪打了个酒嗝,那股酸臭让魏子福赶紧捂住了鼻子。她自己笑着用手掌在唇边赶了赶空气,解释道:“我与令堂是往年酒友,今日既然来了上京,当然要来拜访拜访。”
魏子福又气又怒,道:“您是一国使臣,言行无不引人注意,若真要访亲问友,也必须在国事结束之后,由我鸿胪寺安排,或者通过礼部向宫中请旨。您这突然到访,如果落在朝臣眼中,叫我母亲明日如何向宫中交待?”
安羽琪好笑说道:“西宁主是个洒脱人,她可不在乎这个。少卿大人与令堂的风采却是差了许多啊。”
魏子福强将胸口那团闷气压了下去,忍气吞声说道:“家母好酒,世人皆知……安大人,您究竟想做什么?”
安羽琪眼中酒色尽去,冷静无比看着魏子福,眸子里的淡漠让魏子福感觉有些不自在,只听着她轻声说道:“我想做什么?我想介绍个生意给令堂。”
魏子福不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但直觉这事情一定极为凶险,将手攀住使团的马车窗棂,皱眉说道:“安大人,有话请直说。”
“我今日是找你的,你躲着了。”安羽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们那礼部的人送了请柬来,我去了,可大门紧闭。我倒想请问一下,我究竟应该找谁呢?”
魏子福有些尴尬回答道:“一应事宜,不是正有贵国使臣与礼部在磋商办理吗?”
“划界是在办,换俘也在办。”安羽琪看了他的双眼,冷冷说道:“但这个办事的速度我却不敢恭维。这事儿还得魏兄去说上一声,三日内我要见到割地赔款的条约,我要立即返回大齐。”
魏子福强硬说道:“手续繁琐,这么重要的事情岂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谈得拢的?”
“那成,我明天继续来见令堂。”安羽琪气极反笑,“喝喝酒,谈谈心,再商量商量生意,如此出使生活,也算是快活。”
话一说完,马车便行了起来,在孚玉国军队的护卫下,十分快活地向驻地驶去。
魏子福恼火地将马鞭扔给家丁,一路往府里走,同时问着今天安羽琪什么时候来的,做了些什么事情,待听着是御林军统领陪着一路到的,他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一下,想来陛下的那些臣子们很难借此事发作什么。
入得花厅,看着西宁主爷还在那里滋滋有味喝着小酒,魏子福气不打一处来,却强抑情绪,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看着自家最出息的儿子回来了,西宁主口齿不请笑招道:“来来来,今儿家中来客了,就是我时常提的那个安羽琪,嘿,这小子,居然把大齐街那家珍藏的烈酒都搞了两坛来。”
魏子福终于忍不住了,叹息着劝解道:“母亲,对方毕竟是敌国的使臣,如今朝中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看着咱们家,您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西宁主已经是嚎了起来:“怎么了?我是陛下的姐姐,在家中待个客人,难道也不行!”
“那不是一般的客人,那是大齐帝国的使臣!”魏子福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正因为咱们家和别家不一样,就算为了姨母的脸面着想,您今天也不该让安羽琪进这个门。”
不知为何,魏子福一凶起来,西宁主就软了下去,抱着酒杯,脸上一片凄苦,语调里都带着哭腔:“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你姨母从登基那天开始,你娘我就没什么脸面了!我是什么人?我是皇族!我是女王的姐姐!但在旁人眼里,我是什么东西?你看看在京中这么多年,又有哪个朝中的大臣愿意上门来看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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