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羽琪是一个很勇于放弃的人,她都能经历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接受?既然此次计划没能成功将孚玉国现任女王的人陷入网中,那杀不杀孚玉国先皇,本来就不再是件很重要的事情,更何况她并不想看到北岚主如此轻易夺得孚玉国的天下。有一个愚蠢的敌人总比有一个精明的敌人要划算的多。因此,安羽琪犹豫了一下,立刻下达了让七名暗卫掩护孚玉国先皇撤向黑骑方向的命令。
嗤,嗤,嗤,嗤……一共七记破风之声,极有次序感的依次响起,就在这片草甸的上方,就连清晨的微风也随着跳舞。就像七朵黑色的莲花一般,在这黎明破晓前朵朵绽开,然后淡漠湮灭。
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小镇外的黑骑军终于赶到了草甸之上,一百多骏马不安地踩着马蹄,似乎对干草甸上的空气有某种恐惧,而马上的蒙着脸的黑色骑兵们则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草甸上清静了一下来,黑骑兵听着口令,纷纷下马,齐声喝道:“拜见安大人。”
安羽琪回身,看着这些浑身透着阴寒之意的强大骑兵,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有些疲惫说道:“辛苦你们了,回吧。”
回到营的之中,早有随行的医师接过安羽琪递过的那枚细针,小心翼翼的拿回去研究。原本医师紧张地要为安羽琪治疗的,但安羽琪却怕被人发现了身份,冷着脸拒绝了,转身进入自己的帐篷。
将自己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安羽琪劫后余生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幸好裹胸缠的厚,否则的话还不被那老太太一针给我扎透了?”
裹胸的白绫上,赫然留着一个微不可见的痕迹,安羽琪将裹胸全部拆开之后惊恐地发现,再稍稍用力一分,便能直接扎进她的胸口。这个发现令安羽琪出了一身的冷汗,随即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虔诚的感谢着各种神灵在暗中的保护。
将裹胸重新缠好后出来,安羽琪满脸冷峻地走入营帐中,吩咐手下,今日暂歇一天,明天才进驻分水河小镇。
“是谁?”安羽琪的心情不是很好,冷冷看了老管家一眼。
老管家躬身答道:“开车门的是北岚主的人,至于在分水河镇外负责接应的那拔军队,虽然经过伪装,但已经查实,是孚玉国大将云琳的私家兵士。这个叫云琳的,便是孚玉国先皇唯一的女儿,现在在孚玉国现任女王手下任大将军。”
安羽琪点点头,发现自己的肩膀那处细微的伤口开始痛了起来,皱眉道:“孚玉国先皇和云琳的关系我知道,所以云琳来是正常的。北岚主方面……这次孚玉国先皇能够出狱,本来就是北岚主的手段,只是不知道明明可以安稳地到达孚玉国上京.为什么又要安排这么一次中途劫囚?”
她有些头痛,想不明白北岚主究竟是要和孚玉国现任女王翻脸还是联手合作。
“很明显,北岚主和云琳都不希望孚玉国先皇这个人落到孚玉国皇室的手里。”老管家分析道:“看来孚玉国先皇的智慧是孚玉国皇室想要的,而孚玉国先皇这个人却不是孚玉国皇室想要的。”
“如此说来,孚玉国先皇如果安全到达了孚玉国,只怕也会老死狱中,而不会重掌权力。难怪她会急着逃走。”安羽琪皱眉自言自语道:“看来孚玉国现任女王也不是蠢货,只怕也明白孚玉国先皇回去之后这关系便不好安排。”
“不过……到底孚玉国先皇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拥有着什么样的智慧,竟然可怕到孚玉国皇室既想得到她又要杀了她。而北岚主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除掉她。当初在大齐帝国的时候为什么齐王不将她除掉,而放出来之后却偏偏后悔呢?”
“我觉的自己很愚蠢。”安羽琪看着身受重伤的孚玉国先皇,撑颌沉思着,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没有和孚玉国先皇交手之前,对方是只老虎,交手之后才发现,原来只是纸老虎,她在心里说着。
她接着说道:“我明明是要杀你,结果辛苦安排了这么久,却在最后关头,变成了你的保镖。”这件事情的发展,确实非常荒唐。
孚玉国先皇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世事每多如此、如果不荒谬,也就不成为世事了。”
安羽琪笑了笑,说道:“不过杀死你的诱惑依然很大。”
孚玉国先皇嘲笑望着他:“难道你认为你可以杀得了我么?没有那七个暗卫,恐怕你早已在我手中死了多少次了。真不知道你那是什么运气,手无缚鸡之力却偏偏能躲闪过我的攻击。”
“所以说暴力并不是解决一切事情的根据。你看我,凭着个暗弩不是也把你伤了么?”安羽琪盯着孚玉国先皇的眼睛,似乎想从那双已经不再充斥着血腥味道的眼睛中,看见她身上隐藏着的智慧。
“你错了。”孚玉国先皇温柔笑着说道,从大齐帝国的大牢里出来,一直绕环在她身体四周的阴寒味道也早已消失。
“北岚主很不希望你活着回到孚玉国。”
“不错,我之所以明知道是你设下的陷阱,还敢冒险出逃,就是因为我知道,到最后不论是孚玉国皇室,甚至是那些我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大臣,都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地死去。”
孚玉国先皇继续说道:“更关键的,北岚主想要让我死,所以会抢先在我回到孚玉国京都之前杀了我……而你是一个不想与她为敌,却偏偏坚持把她当成敌人的人。你想留下我,来牵制北岚主的力量。既然如此,你只好由一个狙杀我的人,变成保护我的人。”
安羽琪沉默着。
“你设局,我破局,最后我失败。但是我有最后的凭恃,我只要摆出最后这张牌,就可以让你舍不得杀我,明日过了分水河,你更没有下手的机会,所以今次……是你输7。”孚玉国先皇面无表情,这位真正的老狐狸虽然实力早不如当年,但那个算计极为精准的大脑,却似平能够将所有人的人心都看得通透。
“你这张牌,我确实感兴趣,甚至比其他任何人都感兴趣。我承认这一点就足以让我暂时留你一条性命。”安羽琪似乎并不如何心灰意冷。反自微笑说道:“可是你没有逃出去,等到了上京,云琳也无法救你出来,那你依然要被孚玉国皇室关着,折磨着一直到老死为止,然后任由北岚主抢去皇位。”
孚玉国先皇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惶然,这位老人今日重伤之后,似乎连心防都弱了许多。
“我为得不是大齐帝国,也不是孚玉国,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安羽琪忽然十分落寞:“我不过是想好好的过日子,好好享受这额外多出来的生命。但北岚主知道的太多,她也太危险了。”
孚玉国先皇似平此时才发现了安羽琪内心深处的那抹冷色调,微笑闭上了嘴。
此次诛杀孚玉国先皇的计划,没想到就毁在本该被杀者的身上。安羽琪却没有半分郁闷,她连第一次被人强上都被北岚主那个变态的偷窥了,还有其他事情值得她郁闷么?
半晌之后,她忽然微笑着说道:“如果我把云琳抓来威胁你,你会不会与我合作?”
孚玉国先皇缓缓抬头,丧失了神采的双眼里略有一丝震惊,似乎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当然,像你这种老毒蛇,一心只为自己死活考虑的人,估计不会理会云琳,虽然她是你唯一的女儿,也为你做了很多事情。“安羽琪继续用那种压迫感十足的微笑看着对方,忽然间她心头一动,冷然说道:“所以日后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够主动来和我合作,否则当我的实力大到不需要你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云琳。”
接连两次冲击,孚玉国先皇的喉咙里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抬起虚弱的手臂指着安羽琪,满眼震惊,似乎想知道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
安羽琪心满意足地看着孚玉国先皇脸上露出的那种表情,心里爽快极了。原来她也有威胁到别人的时候,虽然她没什么本事,但却可以支使很多人为她做事。杀一个人,应该不是件难事。
安羽琪并没察觉到,自从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之后,她的杀戮之心慢慢复苏,杀人仿佛是一件轻松写意的事情。不过这些也都只是建立在理论上,毕竟安羽琪至今还没见到真正的杀人场面,平时的小打小闹弄出点伤口来也算不得什么。好不容易可以体验到一次生死徘徊的感觉,却被她莫名其妙的好运气轻易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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